道:“你随我来吧。”
随即带了这少年,直接飞到山顶的主殿太极殿,去见了师尊。
进殿之前,凌危云又叫住对方,给他休整了一番仪容。
少年看起来错愕又惊喜,对他感激不尽,凌危云没说什么,更没对对方提起,他刚刚不只是为少年整理仪容,更是在少年身上又施了一层术法,将他体内妖气封得更加严密。
既然他看得出来这少年身上流有妖怪之血,师尊定然也看得出来,他这番,便是想将这少年拎来给师尊看看,看他是否能过了师尊那一关,答允让他留下来。
只是又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凌危云竟然有些担心师尊看出这少年身上有妖怪血统,虽然明知师尊慧眼如炬,定然瞒不过去,但还是希望借这一层掩耳盗铃的掩饰,能帮这少年遮掩过去。
带少年进殿之后,面上虽未表现出来,实则凌危云心里恐怕比这少年本人还要紧张。
生怕师尊瞧出这少年身份有异,将其打下山去。
只是令凌危云惊异的是,师尊也不知瞧出这少年身份没有,却对这少年竟颇为嫌弃厌恶,而更令他惊异的是,即便如此,师尊还是强行压着这少年,磕了头拜了师。
而等他的这位新师弟,倜夜一瘸一拐,骂骂咧咧地出去之后,凌危云被单独留了下来。
只听得上首的师尊长叹一声:“孽缘啊孽缘……”
凌危云心下一跳,问:“师尊,可有什么问题吗?”
师尊叹息声止,一双浑浊眼睛瞪着他,哼了一声,道:“你既已决心将这小妖Jing带回来,还生怕被人看了出来,给他罩上那么厚一层遮掩之术,现在你又来问我这老头子做什么?”
凌危云便知,果不其然,师尊已然将这小师弟的真身看穿了。
不由有些心虚,道:“师尊,徒儿也是见其可怜。况且道一宗虽未有过收妖修的规矩,但也并未有过,不收妖修弟子的规矩。”
师尊见他还敢辩解,更是大怒,吹胡子瞪眼,连说了三遍滚,等凌危云真要滚了,却又把他叫住。
恶狠狠地道:“他是这么个玩意儿便也罢了,你既然保了他,便要着意一些,好生教导,莫要让他入了歧途,祸害整个宗门。”
师尊说的显然是气愤之语,但说得如此严重,凌危云听了,心下还是不由一凛,连忙应了声是。
不知是因为师尊的嘱咐,还是别的什么,这批新招进来的弟子中,凌危云的确格外注意到倜夜。
看到对方因不识字,修行进度落后,遭人嘲笑,凌危云便索性将人叫到自己的凌云阁中,单独补习。
对方身上既带妖血,便在日常教导中掺杂了一些清心之术,助他清净道心,巩固修为,至于凌云阁中的法宝典籍,更是毫不吝惜,尽与对方用之。
时日飞快而过,倜夜进步神速,俨然又是一名少年翘楚,修真天才。且随着身量拔长,脸也长开之后,越发显出那张原本就可称得上是俊气的面容,再套上一身整洁衣衫,直是英气逼人,意气潇洒,俊俏得很,哪还有昔日半点儿Yin郁畏缩之态。
就连凌危云瞧见了,有时也要愣一下,尤其这小师弟对自己这位大师兄,又是敬重,又是孺慕,看着自己的目光,总是十分专注,不知什么时候起,凌危云竟然有点儿不能坦然地直视对方。
这样的惊慌不定十分莫名其妙,凌危云一时也找不到缘由,只是下意识地希望倜夜能离自己远一点儿。偏偏倜夜对此一无所觉,每日仍是雷打不动来找他,大师兄大师兄叫个不停,让他想躲也找不到机会。
好在转眼到了评级考核,凌危云作为考核官,为了避嫌,期间不能与考核弟子单独相处。借此,凌危云总算得了个喘歇的空档,虽然他自己也全不明白,究竟自己有什么需要躲的。
可是没想到,倜夜这家伙,一不看着,就出了事情。
事情起因在于易修,易修是修仙世家易家的小少爷,天资不错,家中又肯下血本地砸,多年积累下来,在同龄人中,倒也算得上优秀,因此人难免骄傲一些,对于倜夜这样真正称得上是天才的选手,心有嫉妒,看不惯他,凌危云也能理解。
但是若是因此,就对自己的同门师兄弟下毒手,就实难忍耐了。
凌危云本来就因为想要躲着倜夜,在易修因为试炼考核的带路人是自己,而借口找麻烦的时候,主动退出,不担任这次的带路人,为了提防易修心机深沉下黑手,还特别将自己的配剑银河,给了倜夜让他自保。
然而即便如此,倜夜还是出事了。
进入洞天要有带路人引领,考核弟子依次进入洞天。
但凌危云站在镜盘前,找了许久,始终没看到倜夜的身影出现在试炼洞天里时,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并且立马动身,找到当时负责引领的带路人冯鹤,想问问是什么情况。
没想到的是,找到冯鹤之时,对方已经死了。
并且死状诡异,像是被什么上身了一般,自残而亡,死去时,脸上还带着莫名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