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庭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火气这么大。”
周谨言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会,还是打开手机,给周母打了个电话。
周母接到电话的时候才刚刚起床,她按下接听键:“怎么了?”
周谨言斟酌了一下:“听说圣地亚哥这边有个很大的奥特莱斯?您有没有什么想买的,我有空了可以去看看。”
周母闻言笑了:“这可真不像是你的性格——那地方好像在美墨边境吧,不太安全,你一个人过去?”
周谨言顿了顿:“和……一个朋友。”
“朋友?”这回周母可真惊讶了。周谨言在国外读了两年书,自己偶尔关心他,问他和谁在一起,他都是回答同学或是同事,“朋友”,倒还真是第一次。
身为一个好母亲,一定要详细了解自己儿子的社交圈,于是周母清了清嗓子:“怎么认识的?今年多大了?在哪上学?学的什么专业?家里干什么的?……”
周谨言打断她:“……妈!”
“好好好,我不问了还不行?”周母想了想,“可是你们既然约好了,为什么你还要过来问我有没有什么想买的——”多年在生意场上和各种老狐狸周旋的经验和女人的直觉让她想到了什么:“该不会是人家压根没约你,所以你才想着来我这里找个借口好跟着一起去吧?”
周谨言脸一热:“……妈!!!”
他到底为什么要多此一问,直接拿这个当借口和江行庭讲不就完了吗!!
周母忍笑:“真被我猜中了?你这个朋友……男的女的?”
周谨言想挂电话了:“咳,妈,时间不早了,您可以起床洗漱敷面膜约小姐妹去逛街了,我先挂了。”
“别挂啊,我们来好好聊聊……”周母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小兔崽子……”
不过,应该是好事情吧?毕竟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周谨言有如此明显的情绪流露了。
周谨言放下手机,推开门出去。
江行庭已经不在沙发上了,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水声停了,似乎里面的人洗完了澡。周谨言想起之前江行庭洗完澡出来的场景,脸更热了,习惯性想回房间。
门开了,江行庭衣服穿得好好的,边擦头发边往外走,看见他一愣:“你怎么在这?”
……所以他之前果然是故意不穿衣服的。
“脸怎么这么红?”江行庭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烧了?”
周谨言像是被电了一下,条件反射往后躲。偏偏他们两个位于狭窄的走道,再怎么躲也逃不到哪儿去。周谨言紧贴着墙,警惕地看着江行庭:“……你。”
……他都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啊啊啊啊!
“那个……”周谨言语速飞快,生怕再在这里多呆一秒,江行庭能把他吃了,“我妈要去奥特莱斯买点东西,嗯,所以周末我跟你们一起去。”
江行庭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周谨言转身就往房间走。
还把房门摔得震天响。
要江行庭擦干手,得意地给林稔发消息:谁说他不喜欢我了?
林稔:……
江行庭:我不就没问他出不出去玩嘛,他就主动找借口要跟我一起去了~
江行庭:啧,你是没看见,他那个傲娇的小模样,太可爱了。
林稔:……***能不能正常点,我受不了了。
林稔:瞧你嘚瑟的,真不敢想有一天要是你们在一起了你会怎么样。
江行庭:没关系,你早晚会知道的。
林稔:……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们约了在MTS的车站见面。
圣地亚哥难得地下雨了,雨不大,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层细细密密的雨雾里。江行庭撑着伞和周谨言并排走在一起,用自己的伞檐碰碰他的。
“……”周谨言看他一眼,“做什么?”
“没什么。”江行庭收了伞,躲在车站里往外看,“今天真不是什么逛街的好日子。”
车站让人想起了几十年前小镇的火车站,只有小小的一个站台和两条铁轨。那时候汽车还是个稀罕物件,铁路也没那么四通八达,路人坐在候车椅上借着报纸和杂志打发时间,等着汽笛鸣起,远远出现的、冒着黑烟的火车头载着人和物驶向不同的地方。
座椅旁边还真摆着个生锈的铁制书架,看上去比周谨言的年龄还大些。周谨言顺手抽了张报纸出来看了两眼,又塞了回去。
顾栩他们也过来了。徐蓁蓁和程宇双撑着同一把伞。她今天穿了条纱裙,走路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踮着脚,像是怕雨水溅到裙子上,动作轻盈又优雅。
江行庭看了她一会:“你说她之前是不是学过跳舞啊?”
周谨言随口道:“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没想到江行庭还真跑去问了,周谨言坐在候车椅上,抬起头看向他们——他听不清他们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