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聊。”
唐艾初拿着电话,脸上是平静,慢慢闭上眼睛,砸吧了一下嘴,说道:“我想想啊,那年他初二,白色的衬衫,齐膝的黑色裤子,白色的长袜勒上小腿肚,黑色的皮鞋,头上还有从舞台上带下来的小金箔。”
唐映秋的手紧紧掰住了桌子的边角,一双眼睛盯着唐艾初。
唐艾初继续说道:“当时我就觉得你有点不对劲了,我现在想着啊,总算是知道了,你那么小就能想这些龌龊事了吗?还是说那时候你就开始嫉妒我了?靠得到他来战胜我,可是——可是这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啊。”
“我从来不需要嫉妒你,你压根都不配我看你一眼。”唐映秋冷冷说道:“我不准你你这样说他。”
唐艾初低头浅浅笑着,一只手按上了玻璃,说道:“好,你说的很好,我的确不配,我和你是一类人。”
唐映秋揉了揉眉心,问道:“聊完了吗?”
唐艾初自说自话,笑着说道:“聊完了,你心里想的那个地方是对的,他没什么认识的人,要去也是去那儿。”
听到唐艾初说完之后唐映秋也就要走,结果又被唐艾初一声叫住。唐艾初朝着唐映秋挥了挥手,低声说道:“过来,我给你说一个秘密,我想你会感兴趣的。”
唐映秋又再次坐下,玻璃窗上映出他的倒影和唐艾初的身体重合。
“你知道的,爷爷走之后李管家的儿子还是一直留在老宅里,我有幸呢,和他聊过天,老爷子一生得了儿子得了孙子,总还想要个重孙,可是嘛你也知道的,他心里是不认我的。”唐艾初停顿。
唐映秋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猜想又急忙否定掉,只能感觉到眼皮在不断地跳动,说道:“继续。”
“都说了,只是兄弟之间的聊天,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唐艾初先是打趣一番,眼珠子转了转,继续说道:“据我所知,老爷子好像去找了他,至于说的是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觉得吧,你别看着他心软对谁都好,心硬起来连自己都不认的,哎,可惜了。”
表情依旧坚毅,内心世界已经崩塌。
“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唐艾初突然再次靠近玻璃窗,和唐映秋的脸挨得极近,缓缓说道:“是你不信他,全部是你干的,让他难受的是你,是你逼死了他。唐映秋,你是疯子,你是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没有!”唐映秋猛地站起来,拳头砸向那扇玻璃窗,狱警一看到有状况急忙出动,所有人拉住了唐映秋,说道:“同志,请配合工作。”
一阵喧闹吵嚷中,唐映秋看到了唐艾初,他还是像之前那样从容稳定地坐在那儿,对着自己笑,那双眼睛看得自己心里发毛。
唐映秋觉得自己的心里升起了一阵悲哀,脱了力。被迫接受了这样的事实,哪里是自己得了病,只是因为不信他,他的出轨和离开就是一个疙瘩结在了自己心里,就算是沈识棠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起,自己就没相信过他是干净的。总觉得他会再次这样,再次离开,所以才会那样偏激,那样的想要挽留。
一边是抚养自己长大的亲人,一边是自己的心心念念,他们把这个问题抛给了自己。
到头来,他能去恨谁?唐林?沈识棠?唐艾初?还是自己?
唐映秋勉励支撑起一个微笑,到头来全然崩塌,只能颓然离开,结果又听到背后叩响玻璃窗的声音。
唐映秋回头去看,结果唐艾初又在跟自己打招呼,算是赌气一般,唐映秋再次往回走,不信还有什么能比刚刚那个更能摧毁自己的心智,唐艾初的目的全然达到了,他还能做什么。
无头无尾的一句话。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说吗?”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哦。”
“唐未平真正的恋人是咱们……的小姑,是他的亲妹妹,你艾阿姨呀不过就是一个替身。”唐艾初舔了舔干枯的嘴唇,嗓子里发出低微的嗬声,“或许我换个说法,沈识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拜我们家所赐。”
“他是老疯子,你是小疯子,流着他的血的你会是什么好东西吗?总有一天会把他折磨死,然后我希望——你、去、陪、他。”
*
宁安是一座水城,气候相比于江北温和许多,景致也好。康衡的教育机构主要针对的是高中生,沈识棠自己不愿意承认,但是也确实是一个香饽饽,累是比以前累了很多,但是总归是生活充实。
有假期的时候也能被康衡强迫拉出去玩一遭,嘴里说着不愿意不麻烦,到头来身体比嘴巴诚实的多,心里暖和,舒坦了,rou也养了起来。
只是现在有些不再熟悉走远,就好像那个铁链还拷在自己的脚腕上,等意识到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走得很远,这些都是唐映秋带来的噩梦。
已经心死,已经跟过去告了别,江北的一切都在跟自己没有关系,就算是还有那么一丝的复燃的生机,也在没有和他有任何接触的两个多月内蹉跎成一滩冷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