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记得我已经跟你确认过了。”
他跟谈少宗介绍小岛的位置,以及通往那里的交通路线。
谈少宗听了又吓一跳:“你还有私人飞机啊?”
“我没有,提前租就行,”祁抑扬说,“我不是乱花钱的人。”
谈少宗根本不信:“那你好端端的干嘛要买一座岛?”
“是我出生那年nainai买的,算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礼物吧。”
出生时即获赠的礼物,全家人曾经说好要在祁抑扬六岁生日的时候一同探访,没料到那年春节还没到,nainai急病去世。其后很多年祁抑扬一直没能说服自己找到理由去拆开nainai留下的这份礼物。直到他决定把又止迁回国内,在公寓打包完需要寄回国的行李,站在空落落的房间里突然感到人生变幻动荡。他打了电话给父亲,提出想去小岛看一看。
那年一月他从纽约飞过去,落地的时候气温超过三十二摄氏度,是夏天。蒸腾热气里他毫无征兆地想到以前有个人问过他,觉得奇怪吗,这里的春天像夏天。
奇怪,但有更奇怪的事情,夏天甚至可以和冬天同时存在于这个世界。
谈少宗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张地图,对着经纬度认真找了半天祁抑扬的小岛,找到之后他答应了祁抑扬的邀请。
谈少宗难得爽快答应一同出游,九月中旬却意外收到一家英国杂志社的邮件。几个月前他随手四处发的自我推销式邮件竟然等来了迟来的回复,杂志社原本定好的摄影师因为签证问题无法出境,他们询问谈少宗是否可以协助这次在中国的拍摄。
这是个十足的好机会,但拍摄时间和祁抑扬安排好的出游时间几乎无缝衔接。谈少宗知道祁抑扬的行程也是牵一发动全身,临时改期可能会让楚循恨死他。他跟杂志社商讨好几轮,对方终于答应可以提前半天结束。
他信誓旦旦跟祁抑扬保证:“我一回来就立刻重新打包行李,收拾好一秒不停出发去机场,一定来得及。”
拍到最后一天意外碰到唐冀,谈少宗这才知道令唐冀死心塌地甚至想结婚的女孩儿正是今天要拍的模特之一。唐冀他乡见故知激动得不行,立刻到他们的准备间打招呼外加嘱咐谈少宗一定要加倍用心拍,谈少宗面无表情坐在椅子上,没回答他。
唐冀做口型问一旁的金洁:“他怎么了?”
金洁大声回答:“累的,这几天每天只睡两小时,剩下的一点Jing力都攒着拍摄时用,所以腾不出力气跟你打招呼。”
唐冀听了都吓一跳:“他怎么接这么苦的工作?之前来你们工作室闹事的那群人还没完?”
“那倒不是,”金洁说:“他在做半个月后要交的活儿,因为他要休一个不被打扰的长假,自找的。”
上午的拍摄结束谈少宗抓紧午餐后的短暂休息时间打了半小时盹。醒来的时候唐冀又来了,这次皱眉坐在一旁闷闷不乐,说刚刚因为女朋友跟男模特拍照的姿势太过亲密吵了一架。
谈少宗恢复一点元气,终于能分出功夫搭理他。他被唐冀的幼稚逗笑了,起身在金洁准备的小零食里挑了一根棒棒糖,拆好糖纸,动作停顿下来,回身递给还气鼓鼓的唐冀。
唐冀不自觉伸手接了,眉头还是紧锁着:“这什么啊?”
“喜糖。”
唐冀这下把自己的儿女情长都抛到脑后了,差点要跳起来问谈少宗:“你又要结婚了?!”
“那倒还不至于,”谈少宗说,“跟你一样在谈恋爱,恋爱不也是喜事儿。”
谈少宗返程航班上都还在工作,到家的时候几乎是一闭上眼就能立刻就能睡着的状态。
他看一眼时间,跟祁抑扬商量:“我能不能睡十五分钟再开始收拾行李?你放心,我上五个闹钟,要是十五分钟后没起来随便你怎么叫醒我。”
祁抑扬随他去。一刻钟后谈少宗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来,祁抑扬在客厅都听的一清二楚。他等了半分钟,没人关掉的闹钟开始循环,他走到房间里去叫/床上的人:“谈少宗。”
没人理他。
谈少宗过了三小时才醒来。房间里大亮,不知道谁开了灯。他一时把握不准现在的时间,只直觉自己恐怕睡过头,连手机也不看一眼立刻下床冲到客厅里问祁抑扬:“是不是已经晚了?”
当然晚了,预定好的航班已经起飞,下一趟直飞需要等到明天中午。在南半球机场待命的包机很快就要开始计时收取租赁费用,客人因为自身原因不出现也要照常付费,谈少宗这一觉值千金。
坐在餐桌前的祁抑扬看着睡得双颊泛红的谈少宗笑了,他回答:“还来得及,先过来吃饭。”
谈少宗在这一刻有了一个仓促的、荒唐的、突如其来的想法:他想和祁抑扬结婚。
再次和同一个人缔结盟誓,住在一个房子里,像婚宴红包上印着的那样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他可以在疲惫的时候躺回柔软而舒服的大床上睡饱觉,醒来之后有热气腾腾的一餐饭和一起吃饭的人在等他,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