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也用同样的姿势搭着他的肩膀,我们的视线默契地错开,贴的很近,开始跳舞。
姜绍礼一边迈着优雅的舞步一边告诉我:“这首曲子叫做The Blue Danube。”
蓝色多瑙河?很动听的名字,让人觉得很宁静祥和。音乐一点点变得雄壮,似乎晨曦的雾散去,整个世界就鲜活地在你面前。
他不再说话,我们保持着沉默,只是跳舞,沉醉在这首美妙的曲子里。
假如姜绍礼知道我不是宋竛他还会和我跳这一支舞吗?他只是在讨好一个军阀千金,而不是和我,和一个从死人堆里爬到孤儿院又走进训练营的我在跳舞。
我想到了宋翊,他会看到我跳舞的样子吗?虽然我肯定不管什么样的女人跳舞的时候都是迷人的,但是我不确定什么样的女人才能令他心动?
等舞曲结束,我和姜绍礼互相行谢礼的时候,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我才注意到舞池里除了我和姜绍礼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在周围看着我们。
因为逆光,我看不见宋翊的表情,但听见了他身边秦小姐细弱而清晰的话:“宋小姐Jing神不错,看来感冒好的差不多了呢。”
糟糕,太引人注目了,我现在可是宋竛,大概我是喝酒喝上了头才会跑来跳舞的吧。
宋云天咳嗽两声,替“女儿”打圆场说:“小女和姜老板已经为大家示范了第一支舞,接下来该轮到大家了,请尽情地跳吧。”
他倒是高兴,正合了他的心意不是?
不知是不是受了感染,人们纷纷跳进舞池,两两成对地开始跳舞。
姜绍礼微微喘气,抱歉地说:“不得不服老啊,我得去喝一杯威士忌。竛儿你等我一会。”
我就这么傻站着等你?才不要呢,正准备跟在他后面溜出舞池,忽然被一个人拉住了手腕。我转身一看,嗬!这不是我的“哥哥”宋翊嘛。
我压低声音问他:“干嘛?要跟我跳舞吗?”
宋翊的表情很僵硬,他说:“我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放浪的女人,跟一个爷爷辈的男人也敢调情。”
我愤怒到了极点反而笑了出来,说:“是啊,我就是这么放浪。怎么?爷也想要试试?”
宋翊不说话,一把把我拽在怀里,一手拉着我的手一手霸道地揽着我的腰,这让我们的身体几乎完全紧贴。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我脸红不安,但转念一想,我不就是来□□他的吗?这样很成功啊,于是并没有挣扎。
音乐声响起,那是一首Por Una Cabeza ,它的节奏时快时慢,情绪危险而诱惑,让人觉得好像有两只狮子在交锋前瞪着彼此转圈,又好像是一只不要命的麋鹿在豹子面前故意缓缓走过。
我只是看过别人跳探戈,探戈和华尔兹不一样,如果说华尔兹是优雅,那么探戈就是侵略。跳华尔兹的时候,男女要错开视线彼此保留近而不贴的距离,但是探戈几乎就是接连不断的四目注视和肢体交缠。
随着细而缓的音乐,我们轻曼地摇晃着,宋翊的脸和我几乎贴在一起,我脸上的面纱随着两人的呼吸而抖动。他的眼睛紧盯着我,那眼中似乎有浩瀚星海,让我沉沦其中无力逃脱。
随着乐曲越来越激动,他主导着整支舞,位置就没怎么移动过,而我却一次又一次被他拉着向他倾斜。他让我做外侧回旋,将我甩开,又用力将我拉回。
他贴着我耳根用蛊惑的声音叫我踢腿,然后他伸手将我的腿跨在他大腿上,几乎是夹着他的大腿。这种姿势让我面红耳赤心跳狂动如雷……无论怎么旋转扭动我都始终在他怀里,一度失去重心地挂在他身上。
没跳几步,我就呼吸急促起来,我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对他说:“混蛋,别太快啊,我喘不过气了。”
宋翊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笑着,如魔鬼的低喃:“那就别呼吸了。”
我瞪他一眼,不呼吸?我死了就可以不呼吸。
在心里稍稍调整一下,我终于能跟上他的步伐,不让自己跳得太狼狈。最后一个动作他想再让我做个回旋,但我并不想一味顺从,于是在离他最远的时候挣脱了他的手,多转一个圈站定以后,我骄傲地朝他行了个礼,然后提起裙摆一头扎进人群跑掉了。
哈哈,他一定很郁闷吧。
路过餐桌的时候,我顺手拿了一杯香槟,开心地朝花厅外面走去。
一米九拦住我,说:“戴小姐,你喝醉了,少爷吩咐过你不可以走太远,阿七陪你进去吧?”
我一挥手,说:“少废话,要么跟着我出来,要么就自己留在这。敢惹我,姑nainai要你好看。”哼!你还不知道我会咏春呢吧!
说完我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一米九在我身后叹一口气,无奈地跟上来。嘿,真是个听话的傻大个。
走着走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走到昨夜的玻璃花房去了。地上已经没有血迹,有的只是我这个不会拉万瓯铃的“假宋竛”。宋竛啊宋竛,你说你为什么要自杀嘛?害我替你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