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冷,姚冰下意识地为陆非紧了紧外衣。
秋风最是折磨人,像是刀子划在脸上——生疼。那段岁月正如这秋风一样,浩浩荡荡地呼啸而过,卷走了青春的激情,留在脸上的、心上的伤口,要多久才能抚平?
第44章
溜溜达达地在街上走着,这个时间,学校早已关门了,家里也没地方住。可是,即使有地方睡觉,又有谁能睡得着呢?都有自己担心的人,都有自己烦心的事,两个人在街边坐下来,聊了会儿天,打了个盹儿,就这样挨到了天亮。陆非遣姚冰回了学校,自己则回家给家长报信儿。
“阿姨,您别担心了。乐子昨晚上就醒过来了,今天会给他做些检查。您一会儿给叔叔打个电话,让他也放心吧。”
陆非到家的时候,符乐爸已经上班去了。符乐妈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脸颊上隐约能看出泪痕。陆非浸shi毛巾,为符乐妈轻轻拭着脸,想要抹去她满面的憔悴。
“昨天下午,姓吴的那个孩子来家找乐小子,乐小子跟着他去了一个多钟头才回来。回家以后就躺在床上歇着。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我叫他起来,他不理我。我摇他的肩膀,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像……就像是个死人……吓坏我了,真的吓坏我了……”
符乐妈说着,眼泪又簌簌地落下来,紧紧攥着陆非的手,全然没有了平日里泼辣爽朗的样子。
陆非将她抱在怀里,心里竟有些庆幸。如果昨天是陆非面对毫无知觉的符乐,那么现在躺在医院里的,也许就不只是符乐一个人了。
陆非妈还没上班去,见陆非回来了,气呼呼地说:
“说吧,你又怎么欺负乐小子了?从小你就是坏眼儿!那次去陶然亭,你非要学着打水漂儿,让乐小子站在水池里给你当靶子,结果你扔的石头片儿把人家的腿给划破了。那池子里的水脏,伤口感染了,要不是治得及时,乐小子的那条腿就废了!还有那年,乐小子想要条皮带,他妈不给他买。刚好过生日的时候有个女同学送了他一条,还是特高级的那种。也赶巧了,那正是乐小子喜欢的牌子!你听说是女同学送的,二话不说就用水给煮了!还厚着脸皮说是体验一下红军长征时吃皮带的艰苦!你要是真把它吃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结果呢?你拿着那条皮带给隔壁院刚过满月的狗磨牙使了!你自己说,这些事,乐小子埋怨过你么?这次肯定又是你惹得祸!你对得起他么?看见他躺在那儿你心里是不是就舒坦了?非得把他折腾疯了你才甘心是不是?你当时不在场,没亲眼看到乐小子的样子,他差点就……”
陆非知道母亲下面想说什么,赶忙打断了母亲的话。“我对不起他,我对不起他还不行么?”
“嘿!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听了?我告诉你!甭管学校有什么事都先给我放下!不把乐小子健健康康地从医院里接出来,你就别进我这个门!”
“妈,谁是你亲生儿子啊?”
“你别跟我这儿贫!没事了就赶紧给我去医院陪着乐小子!”
陆非洗了把脸,整个人Jing神了许多。折腾了一宿,竟一点睡意也没有,简单梳洗后又奔医院去了。符乐已经被转去了神经内科的病房。医生在门口拦住了正欲进去的陆非。
“咳咳,病人……应该说没有什么大碍了。但是……他还是不说话,有些呆滞,具体的原因要等CT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确定。你尽量不要刺激病人,多跟他说说话,看他能不能有反应。”
陆非不太明白医生的话,径直走到病床边。
“……早安!”陆非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和符乐说些什么,干脆跟他问了声早安。
没人应陆非的话。符乐像樽雕像似的抱膝坐在床上,眼睛看着窗外,没有焦点。偶然合上眼帘,再睁开,辩解着自己不是画中人。陆非这才明白了医生的意思,伸出手在符乐眼前晃晃,还是没有反应。
仿佛地球的引力瞬间消失,陆非只感觉身子轻飘飘软绵绵的,没有了支撑,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努力地稳住呼吸的节奏,试探地唤了声:“乐子?……”
本以为是徒劳,没想到那人竟缓缓地转过头来,望向陆非,视线中再次有了焦点!
陆非跳起来,兴奋地抓住符乐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叫着符乐的名字,只是叫着符乐的名字。
符乐木然地看着陆非,半晌,吐出一个字:“渴。”
陆非忙跑出去接了杯矿泉水,笑着递到符乐面前。
符乐还没接过水,先说了句:“谢谢。”
笑容僵在脸上,陆非的手一松,杯子中的水洒了符乐一身。
他竟然对我说谢谢?一声“谢谢”,关系便隔了十万八千里。突然想到那日在宿舍里,自己的话是多么残忍。当符乐将他买的晚饭交给陆非时,陆非也是这样不温不火地说了声“谢谢”。是报应么?还是,你在惩罚我?
心中有点纳闷儿,总感觉不太对劲,陆非不确定地问符乐:“你知道我是谁么?”
符乐摇摇头。
“那你呢?你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