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是,皇上您莫要动怒,龙体要紧哪。”
皇帝压下心头怒火,此刻要紧的是与臣下商议应对之策。自开朝以来,女子素不得干政。于是抬了抬手臂,“妙兴,你先下去罢,朕还有公务要处理。”
妙兴公主暗瞪了眼穆忠临,屈膝行礼:“是,儿臣告退。”
转身时又听到皇帝说:“没有朕的命令不得踏出寝宫半步。”
穆忠临也被斥出去,殿门关上,孝历帝重新坐回龙椅,缓缓出声:“你有何看法?”
眼下再无旁人,李宸煜知道皇帝在问他,也不打官腔,直言道:“臣能替皇上平了这场叛乱,但臣有一个请求。”
“哦?”皇帝似乎很有兴趣,“你有何求?”
“臣只要皇家宗祠里的那朵天山雪莲。”
“什么!”
那可不是普通的天山雪莲,而是传言有起死回生之效的莲花,先帝死前靠闻着它的香气续了三个月的命,最终也是不远违背天理lun常而不曾吃下它。
孝历帝念及皇兄的仁爱之心,将其供奉在先帝灵前,李宸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真敢向皇帝讨要东西,还是件这么不得了的东西。
“宸煜可知自己在说什么?”皇帝冷声道。
湘南候叛乱已经昭示了诸王侯的实力,孝历帝沉yin片刻,叹息道:“也罢。”
抬头时又问:“妙兴可是得罪你了。”
“皇上严重了,臣下怎敢为难公主,所查证物,皆是锦衣卫分内之事。”
“那宸煜可愿替朕查查朕的近侍?”
李宸煜心下好笑,孝历帝这是要借刀杀人了,倒也无妨,笙儿与那人有仇,就当为她平冤了。
“皇上说的可是您近旁伺候的穆提督?”
“正是。”先帝宠幸宦官,让一个太监担任北府提督,这才是他一直拿捏不下的要害。
李宸煜浅浅笑道:“皇上这么信任臣下?”
“替朕除掉他,朕准你回阜阳。”
不准他也有办法回去,但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他面上一片惶恐,忙低头谢恩:“皇上仁慈,臣定当鞠躬Jing粹,为朝廷平危机,除障碍。”
“很好。”一害处一害,皇帝觉得此法甚妙。
谈判就是要让双方都觉得获益才能达成共识。
早先,北府提督穆忠临指使其对食汝氏在后宫悄悄安置四位民间女子之事被周皇后翻出来,国母大怒,区区一名宫人竟私自为君王献媚,此事于国,荒诞至极,于后宫,无非是打翻了醋桶,若真要细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汝氏仓皇出逃,北府的小太监恰好在宫外办差,将其偷偷接回北府。
听完汝氏的哭诉,穆忠临拍案惊怒,欲要进宫质问,但又不敢贸然行动。若宫中已设有埋伏,此刻前去岂不是自寻死路?若明日不朝,岂非又是大过一件?他在北府踱来踱去,如坐针毡。
李宸煜趁他不来,暗中调换了宫中禁军侍卫。朝中原有许多人愤于阉党乱政,肖常甄联合那些忠义之臣在京城各地设下埋伏。次日,弹劾穆忠临的奏疏便再次出现在皇帝案桌之上。
由言官起头,其他臣子明白皇帝的心思后,终于顺势而为,很快形成劾穆之风。
见时机成熟,孝历帝免去穆忠临在司礼监和北府的官位,命锦衣卫将其下狱。随后流放凤阳守祖陵。
连捕他下狱的都是昔日的部下。当日在北府不曾拿这些人的命当回事,任意杀戮、随意践踏,他们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了反击之机,奉皇命下手,不曾慢上半分。
汝氏见大势已去,又不愿去凤阳吃苦,生而无望,离开了北府。
穆忠临知道只要孝历帝在朝一日,他便一日不能返回。只好戴上镣铐,随押送队伍前往凤阳。
夜半时分,押送的小吏都已睡着。穆忠临听到耳旁‘嗬’的一声,瞬时睁眼站起,见身后所傍之树上扎了一支羽箭。虽手脚不灵活,但还是努力去探取箭只。接到密信后,眼睛瞪得巨大。
密信上所写:“老贼!可还记得南苑顾涟。”
两位小吏只听到突兀的一声叫,便惊得跳了起来。而旁边,穆忠临早已气绝身亡,脖间挂着三条银丝,唇边溢出一口鲜红血ye。
穆忠临的丧报抵京后,肖常甄四下打听顾斓笙,婢女画眉也多番混进宫寻找。
郊外的小路上,只见成千上万的萤火虫背着星点火光在上空飞舞,点点光斑在四周游走,轻灵曼妙,如梦似幻,照得大地一片通明,仿佛笼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
李宸煜带着顾斓笙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