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啊?”
阮清梦勉强笑笑,问她:“你知道我的梦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梦啊?”老婆婆把签筒摆放到身边石头上,“老太婆听不懂你说什么。”
阮清梦急了,连忙道:“难道我最近一直做的梦,跟你的签文没有关系!?”
“跟我有什么关系。”老婆婆气定神闲地拍拍自己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你付出十倍的善意,自然而然得到了十倍的回报,如此而已。”
阮清梦哑着嗓子,“行善积德不求回报。”
老婆婆翘起二郎腿,鼻孔朝天哼了声,“我本来就只要你给十块钱,谁让你转了一百块,你要是只给十块,我还不乐意回报你。”
阮清梦眼睛一亮:“这么说,我的梦真的和那支签文有关?”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如果是的话……”阮清梦踌躇道,手指在裙摆上来回摩擦,掌心渗出滴滴汗水,“请你帮我,我不想再做那样的梦了。”
老婆婆讶异地一扬眉:“为什么,好不容易有一个圆满你居然不要,以后想起来不会后悔?”
圆满?梦里的圆满也叫圆满?
阮清梦苦笑,脑海里各种片段走马灯一一闪过,梦境和现实冲撞重叠,有贺星河护着邹庆庆出了车祸的,有贺星河浑身是血被抬进救护车的,还有梦里他压着她说“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的。
他眼里的真诚那么动人,她差点以为那就是真实。
可那是梦啊,没有人能一辈子做着梦不醒来的。
与其在梦里和现实中重复着得到与失去,不如现在就趁早收手,趁她已经死心。
梦里的贺星河一往情深,她敏感地察觉到,自己曾经已经灰飞烟灭的爱恋似乎已经有了死灰复燃的苗头。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能放任自己沉迷在一场虚幻里。
阮清梦无力地笑笑,想到以前看电影时看到的一句台词,倒是特别符合此刻心境:“都说人生无悔,但人生若是无悔,该多么无趣。”
停了下,咬咬下唇,小声呢喃:“更何况那些都是假的。”
老婆婆哼笑一声,拿过签筒又摇了起来,“小孩子才计较真假,而且谁能规定真假?有时候你觉得真的其实是假的,你自以为是的假,也可能是真实,真真假假本来就毫无道理可言。”
毫无道理可言?
她都快被逼疯了,还需要讲什么道理?
大概看出来阮清梦心里抓狂,老婆婆抱着签筒沉默了会儿,抓过她的左手,粗糙的指腹在那条红绳上摩擦。
良久,放开她,叹了口气。
“你回去吧,我无能为力。”
阮清梦愣怔,“可你不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老婆婆扬扬手,手背朝她挥了挥,示意赶客,“回去回去,别打扰老太婆休息。”
阮清梦不死心,还想再说点什么,但老婆婆抱着签筒,转身就走进了破庙里。
赶人的意思那么明显,她也不好厚着脸皮强求,懊恼地皱了皱眉,无言地向来时的路走去。
来时风和日丽,回去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了小雨。
细密的雨水打在台阶上,这里的台阶本身就不平整,下了雨更加shi滑,阮清梦穿着低帮靴,小心翼翼地踩在台阶上慢慢往山下走。
不知道雨什么时候会变大,她有点心急,想早点下山打车,避免雨越下越大被淋成落汤鸡。
手机不合时宜地欢叫起来,阮清梦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阮清承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喂,姐,你回来了吗?”阮清承说。
阮清梦小心地走下台阶,拿另一只空着的手挡在额头前,“快了,怎么了?”
“有人来店里找你。”
“谁啊?”
“一个男人。”
男人?
阮清梦一头雾水,第一反应就是白色宝马的车主来索赔了。
阮清承自顾自说下去:“说起来他真的挺面熟的,我刚才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他是谁,等他一出门,看到他走路那样子我就想起来了……”
“轰隆——”
天空闪过一道惊雷。
阮清梦吓了一跳,全身一抖,手机从掌心滑落,啪嗒掉在台阶上,又顺着台阶滑落了好几级。
她慌慌张张去捡,伸手指尖刚触摸到屏幕,另一只手却先她一步捡起手机。
这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
头顶的雨丝也瞬间小了很多,有人在撑着伞替她挡雨。
手机通话还没有挂断,阮清梦蹲在台阶上,看到与自己视线齐平处,手机界面上不知何时摁下了免提,阮清承的声音通过手机无限放大,冲击耳膜。
“姐,这不就是你们学校当初那场车祸截肢的人嘛,为了救坐在副驾驶座的女孩子断了条腿,这事儿从S大到Z大所有人都知道,我说怎么看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