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空都照亮了。金龙张牙舞爪,矫健有力,栩栩如生。
她一怔。
金龙烟火信号,专为了三个字,就一下子把她要说的话扼杀在她喉咙里。
他说:“有我在。”
这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有他在,的确没什麽好担心的。
他的话听听过就算了,像什麽他似乎是在说她可以依靠他这种意思,她才没有想。
隐隐有隆隆雷声传来。她抬头望去,视线所及最远处数百道紫金色蛇形闪电齐齐破开夜空急遽落下,那光亮刺得她睁不开眼。上空四方浓云涌动,翻滚着向那电光明灭处聚拢过去。轰雷一声急过一声,掩盖了其他一切声音,震得炎君脚下都在动。
太近了。
她总觉得什麽地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直到地面震动才想起她刚才被曜华堵回去的话——原来是太近了。从玉清境到玉清府关卡无数,且有亿万j" />兵悍将镇守,千万了一半,五彩流光盅忽然光芒大盛。他一把拉住炎君,躲进一旁的树丛里,让她处在内侧,他用身体挡住她,确保两人都不会被发现後才悄声道:“小神多有冒犯,望真神海涵。”
“不必介怀。”炎君略略颔首,忍不住问道,“那五彩流光盅……”
“五彩流光盅并不是一件事物,而是一种法术。施术者越近,威力就越强,那彩光便会越耀眼。”上生星君不时探头出去看,“小神也只是道聼涂説,并没有亲眼见过。”
“我没法力,也不能碰?”
“听说这个法术是把神仙当成妖怪一样炼化,反正不能碰就是了。”上生星君便说了一件五十g" />弦每弹动一g" />则威力加大一倍,五十弦齐奏,则万物凋零,送出去了麽?”
“自然是他们四个怕你分心,编来诓你的。”驺吾从暗处走出,将腋下像货物一般夹着的人放在一旁,正是蒹葭。
“想必玉清真王早就发现她是细作。”他的目光在炎君身上停留片刻,屈膝跪在地上,“驺吾来迟,请真神赎罪。”
曜华哼了一声。
炎君书念得不好,太子长琴便当天下人的文化程度与她是同一个级别。
诵相思者,从古至今未有过之《蒹葭》者。
一个相思,一个蒹葭。
这般露骨,太子长琴胆子大得都能包天了!西王母睁只眼闭只眼当不知道,由着他往昆仑c" />人,他便以为他玉清府也同昆仑一般好糊弄。
炎君身上觉得好过一些,转头去看那自称驺吾的人,发现竟是前些日子那个一头红发的粗" />犷男子,便不觉有些惆怅。明明早就可以相认,他偏偏要挑她这麽狼狈的时候。
圭常提着一对千斤紫金铜锤,相互撞击一下便擦出火花来:“诓骗之罪我等过後自会领罚,绝无怨言。玉清真王如今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不诛更待何时──”
“真王大事不妙!”圭常还没说完,就有一个戎装少年满身是血地从云头跌落下来。上生星君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怎麽成这样了?”
“天庭征战元帅祭了盘古斧,却使错了法子。盘古斧神见唤醒它的不是浮黎元始天王,一怒之下杀了三万兵将。雷声普化天尊与雷祖大帝联手都收它不住,”那少年声音里带了哭腔,“雷祖大帝已经,已经舍身祭斧了……”
浮黎元始天王即是曜华的父君,又号盘古创世神。盘古斧便是他使过的最具盛名的法器,据说此斧有分天地、穿越太虚之力。元始天王仙去後,盘古斧就作为开天辟地的象征由天庭保管。没想到竟会被用在这种地方。
曜华的脸色沈了沈,将炎君放下:“走!”便驾空而去,上生星君紧随其後。便剩下了炎君、长琴、驺吾、四灵、蒹葭与那报信的少年。
长琴与炎君两人对望着,他心中不住抽痛,朝她走了几步,试探x" />地问道:“我们回去罢?”
炎君缓缓摇头,连连後退,痛心疾首道:“你这次,真的犯了大错。”
她的话刺激了他,满心的苦楚就这麽毫无预兆地爆发出来:“我不过想同你在一起,有什麽错!?”
四灵识趣地退了开去。
她身子摇晃了一下:“他对你有大恩,你无论如何也不该对他不敬。”
“大恩?”长琴冷笑,“你道我不知他将尚在襁褓中的我弃在魔界?若不是你,我早就身毁神灭了!除了他救过你,我想不出他何时有恩於我。”
长琴还在娘胎里时,沧落在魔界被魔物重伤,魔气入侵,连带得长琴也受了牵连。炎君从祝融手里接下他,带回玉清府後,曜华一眼就瞧出他魔毒深种,让她把他扔了。炎君当然不肯,将长琴贴身不离地带着。
有次她猎杀食人妖物,被那妖物咬了两口。最後那妖物被她用天火烧成灰烬,回来後她高烧不止,病得神志不清。她人稍清楚些便惊觉长琴不在身边,将玉清府翻了个底朝天,也不曾找到。当时的上生星君是个心肠奇软的老好人,偷偷告诉她,曜华嫌长琴污了玉清府的地,便将他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