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一种特殊的气味,可能是孩子拉肚子,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
郝仁拿着听诊器想要给小安诊断病情,没想到小安突然怯怯地说:“叔叔,我不想打针。”
郝仁看着她害怕的模样,有些心疼,轻轻说:“放心,不是打针,叔叔听一下你心里在想什么?好不好?”
郝仁天生有种让人信任的特质,因为每次生病,小安来医院都非常害怕,哭着不愿意让医生靠近的,这次反而乖乖地让郝仁检查。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他。
郝仁拿听诊器在孩子胸口和肚子上诊断了一会,确认是急性肠胃炎,必须要输ye。这时体温计也取出来的,怪不得孩子身体那么烫,已经烧到三十九度多。
龚喜慢慢把小安的衣服扣子扣好,郝仁这时开好了药方,见龚喜是一个人带孩子来的,于是到药房里帮她拿了药,送到了输ye室。
护士很快给小安打了针,没一会儿烧就退下来了,龚喜到这时紧张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凌晨的输ye室显得特别安静,小安刚刚打针的时候哭了一会儿,现在已经睡着了。龚喜脱了衣服盖在她身上,免得又着凉了。
到了后半夜基本没什么病人来了,有一个小护士也许是困了,正靠在桌子上打盹。龚喜折腾了一晚也觉得身心疲倦,可是她不敢睡,时不时看一下输ye管里的点滴。
郝仁隔半个小时会到输ye室看一眼,还给她送来了一张毯子。她把自己和孩子围在毯子里,暖和极了。
打完针天已经快亮了,窗户外面是半明半暗的天色,龚喜此时头昏脑胀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郝仁也是一夜没睡,不过看起来Jing神依然很好。他等护士给小安拔完了针,关心地说:“我送你们回去吧,这个时间不好坐车。”
龚喜以同一个姿势抱着孩子连续坐了四个多小时,骨头都快要僵硬,此时任何人向她发出善意的信号,她都会感激不尽。郝仁接过她怀里的小安,轻轻地抱在自己怀里,这副画面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们的关系。
小安本来睡的迷迷糊糊,换了一个怀抱突然觉得不适应,不安地动了动,又安心睡着,梦中传来轻轻的呓语:“妈妈,妈妈。”
清晨的路上起了阵阵的薄雾,模模糊糊可以看见前面的车辆,郝仁车开得很慢,特意沿着马路多绕了一圈才在目的地停下,只为了不惊醒睡在旁边的母女俩。
龚喜在车上眯了一会儿才发现已经到家了,她解开安全带,说了声谢谢,正准备下车。
郝仁的声音充满着关切:“你平时照顾这个孩子很辛苦吧!”
“小安平时很乖的,并没有让我Cao太多心。”
“这个孩子是不是患了苯丙酮尿症,你不应该独自承担一切。”
“她是龚家的孩子,我有义务要照顾她。”
郝仁说:“她不是一般的孩子,这个病目前还无法治愈,唯一的方法是通过饮食治疗,她吃的东西价格昂贵,你的负担会很重。”
“你不用为我担心,我现在收入还行,养个小孩没有问题。”
她笑着打开车门,站在外面跟他告别,眼神里的坚毅是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的。
郝仁坐在车里,隔着车窗注视着她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悲凉地发现二十岁那年的龚喜只存在他的记忆里。那时的她天真无邪,可以在他面前没心没肺地欢笑,她心中的烦恼不过是她喜欢的男生为什么偏偏喜欢别的女孩,多么单纯美好。
他从利比亚回来,知道她突然消失了,到处寻找过她。
什么时候她已经学会坚强,不再需要别人对她的帮助,默默地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生活,这才是生活送给他最大的惊喜。
龚喜把小安抱进房间,刚放在床上,她就醒了。
龚喜问她要不要再睡一会儿,小安揉了揉惺松的眼睛,nai声nai气地说:“妈妈,我饿了。”
感觉到饿是好事,说明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昨天晚饭她才吃了一小碗粥,龚喜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怕她又要感冒了,所以晚上格外留心不敢贪睡。果然还是没能幸免,半夜里还是发烧了。
龚喜从柜子取出一碗面粉,在电子称上称了一下,才开始揉面。她往里面掺了点胡萝卜汁,这是小安平时最喜欢的口味。可是今天的小安强烈地拒绝这样的搭配,可能是在生病 ,她想要在妈妈面前撒娇,非要吵着吃面馆里的牛rou面。
龚喜平时都会顺着她的,唯有这一点,她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严厉地说:“你现在在生病,如果乱吃东西就会不舒服,难道你还想去打针吗?”
小安听到打针两个字,立刻安静下来,乖乖坐在小椅子上等着开饭。
龚喜见她委屈的模样不是不心酸的,其实孩子只是想尝一尝最普通的食物,对她来说却是奢侈。因为小安得了一种特殊的病,医学上称之为苯丙酮尿症。
小安体内缺少了一种酶,使她无法消化我们平时吃的面粉,鸡蛋,她只能吃一些特制的低苯丙氨酸食物,而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