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冷年年的手:“不是的,姐姐只是想要对你坦白。我永远都不愿看到你为难的样子。”尽管在客观上,他们已经造成了这样的事实。
冷年年愤怒地挣开:“所以,这就是你们要说‘对不起’的原因?这就是你赫先生处心积虑来到东京,无微不至照顾我的原因?因为对我父亲的愧疚?对我的同情?”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不需要你的愧疚,也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不会偏听一面之词,我也不会再相信你!”
赫晏之无力地垂下手臂,他真的很想告诉她,不,不是的,她说的那些都不是他的本心。他想要永远照顾她、保护她,不是因为有愧于她,而是因为,他喜欢她。
他想要带她去巴黎,他想要永远跟她生活在一起。
但是此刻,所有的情谊都不能表达,他只能把这些爱意,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任她误会。
……
天空微亮,飞机顺利抵达了流云机场。
赫晏之一路将冷年年送至停车区。
一早来接机的吴健,面情悲怆地站在黑色宾利前,那是顾宵良过去惯用的商务车。冷年年迟迟不敢走过去,她很怕自己会忍不住失声痛哭。
人群里悄悄冒出来三男一女,他们携带的摄影机和话筒上的LOGO,昭示他们是两家时尚网站的记者。新锐大赛的热度尚在,记者们打听到冷年年的航班提前,天没亮就守在流云机场,以便采访这位刚刚摘得桂冠的新锐设计师。
“你好,我是XX网的记者。作为近20年以来第一个获得新锐服装设计师大赛冠军的中国人,您能发表一下获奖感言吗?”一个记女者不停地变换话筒上网标的角度。
“抱歉,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冷年年转身背对着他们,以示拒绝。
赫晏之护着她继续往前走,却被一个尖锐的男记者打断:“同时,我们了解到,昨天我市鞍江大桥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受害人疑似是顾氏负责人顾宵良先生。据我所知,顾先生是您的监护人,请问您今天提前回国,是否与顾先生意外去世有关系呢?”
赫晏之皱了皱眉。原来闻血猎食,才是眼前这些道行高深的记者们,连夜蹲守的真正原因。
冷年年愤怒地拿起手袋,砸向男记者:“你少他妈造谣!我叔叔还在医院等我,他才没有去世!他没有!”
她恨不得将眼前的男人千刀万剐。
这时,一只有力的臂膀,挥出两记勾拳,痛痛快快地使他得到了应有的教训。
程农农示意手下的人,干净利索地接过记者们的采访工具,删除相关照片和录音。他警告他们:“我会安排人继续关照你们,如果任何平台出现了相关的不实信息,不仅平台会收到律师函,这也会成为你们在媒体界的绝笔。”
他最后踢了踢躺在地上哀嚎的男人,“滚。”
除了第一眼,冷年年全程没有再看他。
仅这一眼,就令他心疼得无以复加。明明只是分开了两天两夜,他却觉得像是分开了20年。
程农农从赫晏之的臂弯里,抽出冷年年的手,紧紧地握住。面对赫晏之,他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更沉稳,更成熟,“赫先生,谢谢你照顾我的女朋友。”
程农农着重加强了“女朋友”三个字。
赫晏之缓慢地收回僵硬的手。他不想放,但是至少现在,他没有资格挽留。
他看着冷年年,眼睛深邃,目光却很柔软,她还没有好好与他道别。
程农农前所未有地心慌,他看着女朋友,声音里充满了小心翼翼:“年年,我先带你去……带你去医院,去看看顾叔叔,好吗。”
冷年年的心有一刹那的软化,但有些问题,她必须弄清楚:“农农,你告诉我,叔叔他从银行出来之后,前往你们程家,要转交的重要资料到底是什么?”
程农农的眼中的不安和恐慌越来越浓,原来,她知道。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是在冷年年面前,他学不会撒谎。
“安琪阿姨说,顾叔叔拿到的重要资料,是顾孝春藏在银行里的、能揭露唐家犯罪的直接证据……也是我父亲平定这场风波的关键。车祸发生的时候,为确保资料不落入有心人的手中,顾叔叔用他最后的意识,将密封的资料,丢进了大桥下的鞍江水里……警方人员现在还在打捞,秦韬叔叔也一直在现场监控。证据出来,只是时间问题。”
唐家的倾巢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是冷年年心中,最不想被印证的答案。
她对着程农农大哭:“为什么你们不提前拦着他?为什么要让我叔叔一个人面对承担这一切?除了等待,你还做过什么!如果不是你们,我叔叔就不会死,顾氏的危机也不会扩大化!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我不想让自己恨你!”
这些话,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刺进程农农的心,他却不能为自己自解释分毫。
他用抬起双手,想抹去她脸上汹涌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