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够不够穿,反正多做些总没错。”
正泰拉过她的手看了看,食指和拇指的指尖有一层薄薄的茧子,是经常做女红磨出来的,“又不是没有针线房,干嘛都自己动手,看看你的手,都出茧子了,你到底做了多少活?!”以前她的手上可没有半点茧子。
“别提了,为了这层茧子,宋妈妈都不知道念叨我多少回了。她天天保养我的手,誓要和这茧子决一死战。现在已经好多了,都快不见了。”除了给元灏的衣服,她还要绣嫁衣,工作量难免大了些,以后就没有这么多了。
“听说,你还做了什么手套,冬天戴上手就不冷了?”
“对呀,我还专门给你做了几套呢。你戴着怎么样,合适吗?”
正泰好看的剑眉皱了起来,薄唇轻抿,“你托卫元灏给我?”
明珚点点头,后知后觉地发现,他说的是“听说”,显然是没有见到手套了,难道元灏没有给他?“咳咳,可能,一忙乱,他就忘记交给你了,战场上的事,嗯,不是说瞬息万变吗?”
正泰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别为他开脱,他就是故意的。”如果是自己的话,心上人给别的男人专门做了什么,他也会“忘记”转交的。
“呃,那个,反正你的手看起来好好的,也没有冻坏嘛,你就别计较了。”
“现在是四月底,就算冻坏了,现在也好了。哪里还能看得出来?”正泰白了她一眼。他发现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奉送出的白眼就格外多。
“那,你,应该,没有冻坏吧?”
“我不管,反正,本来是我的东西,我却没有收到,你要补给我。”
“呃,好吧……过些天给你。”战争都结束了,自己的后勤工作还得继续,好无奈。
“你成亲的日子定了吗?”
“定了,九月十六。”
正泰沉默了。这么说再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她就嫁为人妇了?等她进了侯府,成了别人的娘子,是不是像现在这样约她出来吃饭都不行了?可是,不管自己愿不愿意,她总要嫁人的。偏偏她表面温柔乖巧,实际却很倔强,绝对不肯给人做妾的。而国公府和太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己的婚姻大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正泰,这个水煮鱼片真好吃,你不在京都两年,醉云楼一点也没退步。”香辣的水煮鱼吃得她鼻尖渗出细细的汗珠,脸蛋红扑扑的。
正泰伸出手指,在她的鼻尖抹了一下。罢了,良机已经错失,只怪自己有些事明白的太晚。若是逆势强为,会毁了好几个人的,尤其是她。他连让她难过都不忍心,又怎么忍心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呢。
他永远都不会告诉她,在战场上,他动过一丝杀念,如果趁乱杀了卫元灏,那她就成了望门寡,等他回到京都,完全有能力把她纳入自己的府中,谁也阻止不了。但是,如果她伤心痛苦怎么办?如果她哭着只要卫元灏怎么办?如果自己怎么也不能哄她高兴怎么办?更可怕的是,如果有一天,她知道是自己杀了卫元灏,再也不肯原谅自己怎么办?
“明珚,是不是顾府的人又为难你来着?”他回来后,处理的消息更紧要了,但是,有关明珚的消息无论是否紧要,他都要亲自看的。
明珚点点头:“欸,你不知道,顾府的老太太和二老爷,根本就不讲道理。在他们眼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的权势更大,谁带来的好处更多。”
“卫元灏回来了,他们应该不敢欺负你了。要是再不知死活的找你的麻烦,我给你撑腰。以后,你到了侯府,要是有人欺负你了,或者,卫元灏对不住你了,我也给你撑腰。”他倒要看看,这京都里有多少人敢和自己作对的。
明珚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胳膊:“好啊,以后,你就算是我的娘家人了。”
娘家人?也好,顾府不可能给她撑腰,她的亲弟弟才五岁,自己就做个能给她撑腰的娘家哥哥也不错……
到了五月,梅氏顺利地产下一子。顾二老爷无比高兴,掏腰包把顾府的所有人都打赏了一遍。以前,他只有两个女儿,背地里难免被人嘲笑,如今,他有两个儿子了,看谁还敢嘲笑他!他钻进书房,翻了一晌的书,给小儿子取名:顾铭珒。
顾铭珒的满月礼办得很热闹。顾府的亲朋好友都知道,梅氏的女儿是三皇子府里得宠的小妾,要是有一天,三皇子荣登大宝,明珊就是宠妃了,没准封个贵妃什么的,那铭珒就是贵妃的胞弟,皇上的小舅子,满月礼至少要来混个脸熟才行,要是能攀上交情就更好了。所以,沾边的不沾边的,都来到顾府凑热闹了。这让顾二老爷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明珊也回来了。自从去年小产以后,她不肯吃府里大夫配的药,身子总有些不好,面容有些憔悴泛黄,完全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女。众人见了,都有些疑惑,三皇子原来好这一口?专门宠爱这种打蔫的花朵?皇亲国戚果然跟咱们这些凡夫俗子的品味不同啊。
梅氏见了她也很吃惊,顾不得人多,慌忙让人悄悄请了府里常用的刘大夫来。刘大夫仔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