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画着的东西。
卓夷葭俯下身子,伸出衣袖一抹,将上头厚重的灰尘抹了去。上面的画像慢慢的呈现了出来。
她一点一点的擦着上面的灰尘,细细的看着上头的画。
一个垂髫小儿扎着两个包谷头,站在一棵柳树下的石头上。乖巧的笑着,露出两刻小小的门牙,身上穿着的红梅衣裳衬的她整个人都粉嫩可爱极了。
柳枝垂在她的额前,她一只手垂在身边,捏着一个小手绢儿,令一只手牵着一只纤纤玉手,玉手带着一个白玉镯子,手腕处便是画像的边缘。
卓夷葭细细的看着那幅画,眼眶shi润了起来。
那只手的主人看不到,她却晓得,那是她母后的手。画像里头的女儿,便是儿时的她。
画像的人,是她的父皇。
这画为何在这里?
卓夷葭紧紧抿着嘴,压着心中的酸涩情绪,一点点细细的擦完上面的灰尘。良久,擦了好几次之后,卓夷葭慢慢将画裹了起来。
她转头,扫过屋内。
这屋子,不知为何,压的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卓夷葭将画卷起,捧在手中,目光扫过屋内,屋内除了将才的一些物什,再无多的东西。她转过身子,向着阶梯下走去:“走吧。”
青玲跟在卓夷葭身后,目光扫过屋内,亦是跟着走了出去。
石楼外,大雪还在下。良鱼站在门外,看着走出来的卓夷葭。打着伞赶紧上前替她遮雪。
“将军,皇上说,您要是出来,就先回去罢。”良鱼打着伞走在卓夷葭身边说道。
第五百五四章 人彘?
青玲在后面收起两把伞,跟在两人后头。
卓夷葭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方荒凉的路开口道:“不是说一起用膳么?”
“皇上忽然有事要处理,就让小的来知会娘娘,哦不不不,将军一声。”良鱼说完,紧张的吐了吐舌头。
卓夷葭转头,看着良鱼,眉目绝丽而冷清:“到底怎么回事?”说着,她顿了顿,又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你主子把你阉了做宫人。”
说着,卓夷葭提了提自己的大氅。
“啊?”良鱼大惊失色,好歹他也是知道这流光将军当年在西齐都是敢屠城的人,要说阉了他,那不一定狠不下心呐。他吞了吞口水,开口紧张兮兮的道:“就是,就是……我跟将军说,将军可不可以就直接回去?”
“可以。”卓夷葭回过头,想也不想就应声。
“那好,这是将军说的。”良鱼撑着伞走在卓夷葭旁边,又吞了吞口水,才道:“北凉大人入宫了,找皇上谈事儿,我看这一时半会儿也谈不完的。”
说着,良鱼转头悄悄的瞥了一眼卓夷葭,赶紧补充道:“皇上是怕将军过去等他,可不就是怕将军饿着了么?”
卓夷葭没有回良鱼的话,只是停了停脚步,转头看向良鱼道:“北凉来了?”
“是啊。”良鱼赶紧点头应声:“正跟皇上谈着事儿呢,这看着一谈肯定老久了。”
卓夷葭低头,看了看大氅里头抱着的画轴,而后抬脚向着冷宫外走去:“正好我有事儿找他。”
“哎哎哎,将军你不是答应我的吗?”良鱼哭丧着脸赶紧跟上。
没有理会良鱼的叫唤,卓夷葭径直去了赵凤曜跟北凉谈事的议事房。
大雪下了已经很厚一层,一脚下去足以淹过鞋面。走到议事殿外的时候,卓夷葭的一只脚全是雪。
她站在议事殿外的屋檐底下,跺了跺脚,然后抖了抖身上的雪渣子。议事殿中的两人皆是看到了殿外的卓夷葭。
北凉直接起身,向着殿外走去:“这么冷的天儿你怎么在外头晃荡?”北凉一边说一边替卓夷葭褪去身上的大氅。
而后抖了抖。雪渣子掉了一地。他伸出手,便要去探卓夷葭的额头。
手刚一伸出去,就被人给抓住。
赵凤曜站在一边,看着北凉,伸手拉过他手里拿着的大氅:“北凉你先去偏殿,流光将军有事跟朕商议。”
“不,我是有事跟北凉商议。”卓夷葭抬头,拿过赵凤曜手中的大氅:“皇上先去殿中等下,我跟北凉有几句话要跟北凉说。”
赵凤曜的脸有些黑,他瞪着卓夷葭:“什么事不能跟朕讲?”
“这事儿跟你讲没用。”说着卓夷葭转头淡淡的瞥了一眼赵凤曜。而后回头看向北凉:“北凉跟我来偏殿一下。”
北凉点头,转头看了眼赵凤曜,便跟着卓夷葭向偏殿走去。
赵凤曜站在殿外,看着两人转身走进偏殿的身影,牙齿咬的咯嘣响。他黑着脸,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良鱼。
良鱼赶紧低头,将脖子缩了又缩。
偏殿中,卓夷葭先是走进来,而后吩咐青玲守在殿外。然后关上门。
偌大的偏殿中只剩下北凉和卓夷葭两人。
“怎么了?”北凉看着面前一脸严肃的卓夷葭,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