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门边坐着的北凉忽而直起了身子,看向外院通来的拱门。
片刻之后,红珊从外头走了进来,她提着裙子直直的跑向屋子里头。
卓夷葭跟知画皆是收了话,看向她。
“长玉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卓夷葭开口问道,还微微偏了偏头看向红珊身后。
红珊看着卓夷葭苦着脸:“没找到呀,张副将说没见着长玉。”
“那他去哪儿呢?”卓夷葭听得眉头皱了皱。
“我也不晓得,他只说去找张副将的。”红珊站在卓夷葭面前,老老实实的回道。
卓夷葭闻言,只是转头看坐在下面的北凉对视了一眼。
北凉起身,撩了撩袍子,而后道:“我先回去了。”
卓夷葭点点头,而后看着北凉往外走去。
红珊亦是偏过头看着已经走远的北凉,而后转头看向卓夷葭:“主子你找长玉有什么事儿么?”
卓夷葭看着说话的红珊,没有开口。
知画她不信会背叛她,其实红珊她也不怎么信的。红珊自小就跟着她,到桌家照料自己时不过六岁。六岁能懂什么?
而后便常年跟随在自己身边,从未离去过。
从来自己冷了暖了她都是第一个在意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无微不至。当年战场上随她上阵杀敌,替她挡了几回剑,有一次差点就送了命。幸得淳耳救了回来。
红珊对她来讲,跟知书一般,都是为了她可以舍命的。
卓夷葭轻轻的叹了口气,而后回过头,看了看屋外:“本来等你们三人齐了,是要让你们准备一下,下月初我们可能就要返回北地了。”
第五百三九章 借一借山头
“什么?返回北地?”知画惊得瞪大了眼睛,不由得急道:“冬月廿二不是要动手了么?怎么突然回北地?”
卓夷葭摇摇头,而后指了指门。红珊立马转身去将门给关上了,而后回身走到卓夷葭旁边站定。
“怀荣王府和卓家那边皆是出现了问题,我们的行动不得不推迟。”卓夷葭目光扫过面前的两人,而后又道:“再此之前,我不能呆在京城,否则京城一旦发生什么事,我们就成了瓮中的鳖。”
虽然她没有挑明说,但在知画跟红珊面前如此说,若是明献帝不同意她回北地,这两人中她大概就不会那么信任了。
只有赌,赌明献帝能同意她出京。如此,红珊跟知画两人也就是清白的了。
“我们必须得离开吗?”红珊站在下面,皱着眉头看着卓夷葭问道。
卓夷葭点点头:“必须得离开,我明日一早会向明献帝递折子。”
“那要是他不批呢?”旁边的知画看着卓夷葭,皱眉问道。
“那就想办法离开。”卓夷葭看了一眼屋外的庭院,眼睛眯了眯。
庭院中的小草已经微微泛着黄了。仲秋时分,一切炎热喧闹归于午后的寂静之中。
次日上朝,卓夷葭便递了回北地驻守的请奏。明献帝拿过折子,放在一旁的龙案上,没有看便继续讨论起了朝议的话题。
同一时辰,京郊外的三娘爬上了樊林山。
仲秋时分,草木黄落兮飞鸟簌簌。这样的时节,京城的人在家避着暑,京郊的人都忙着一年最后时分的丰收农活。
上山来烧香的,寥寥无几。
陈三娘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挎着个装香的篮子,走到樊林寺前的时候,稀稀落落的几个小沙弥正拿着扫帚在石梯上扫着被秋风吹下的落叶。
小沙弥们听闻有人上山的脚步,停下扫帚,转头看向一步步走过来的三娘。
“阿弥陀佛。”小沙弥们将扫帚夹在臂间,冲着上前来的陈三娘双手合十作揖轻声道。
三娘亦是双手合十,对着几个小沙弥虔诚的一揖:“阿弥陀佛。”而后也不再多言,绕过几个小沙弥,挎着篮子往寺内走去。
她先是去了樊林寺中大寺堂烧了香,然后在菩萨面前跪着虔诚的许了愿,这才起身,绕过寺庙中的寺堂向着一旁的山林行去。
悟济的禅室门紧关着。陈三娘将篮子放在一旁的山地上,而后走到悟济禅室之外。伸出手,敲了敲。
咚咚声传来,屋中依旧寂静无声。
三娘的手又敲了敲。片刻之后,屋中依旧寂静无声。
三娘收回手,看着门柩,轻声开口道:“我感觉到了你的气息,悟济大师。”
说罢,屋内屋外变得些许寂静起来。不大会儿,屋内想起有些许苍老的声音:“贫僧修行,今日不便见施主。”
陈三娘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偏着头,看着门柩,而后忽而笑了一声:“修行?骗鬼吧你。”
说罢,也不待回答,伸手就推开了禅室的门,大步跨向室内。
悟济没有抬头,只是静坐在低案后面,一手捻着佛珠子,一手拿着敲木鱼的犍稚,敛着眼睑安静的坐着。
三娘站在门内,看了他一眼,而后回过头,将禅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