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乡也能感到家庭的温暖。
席间,玄哲态度自若,与教授谈笑风声。
“在这边有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章师母问。
玄哲摇摇头,说:“没有,都很好,就是饭堂的饭菜有点吃不习惯,味道太淡。”
章教授笑笑说:“那一定的,这边吃的东西跟你那里肯定不一样。”
“其实不只我,男同学都觉得味道有点淡,只好晚上给自己加餐。”
章师母一边又帮玄哲布菜,一边说:“那就再多吃点,我怎么觉得你还真有点饿瘦了!”
然然看着玄哲的饭碗被章师母垒得高高,抿嘴笑了笑。章教授看然然半天没说话,忙问然然笑什么,然然笑着摇摇头,说:“他说晚上加餐,让我想起上大学的时候,跟同学半夜在宿舍里煮方便面,好几个人围在一起,很有趣。”
玄哲有兴趣的一笑,说:“很难把现在凶巴巴的你和半夜偷吃东西的你联系在一起。”
然然看了一眼没做声,觉得有些小尴尬,便转移了话题说:“小珊一会儿是不是会跟您二老视频?”
一提起小珊,章教授和章师母就好多话,一直聊起小珊在加拿大的生活。
吃过饭后,对着明月当空,章教授忽然说古人有月必有酒,今人有月应有曲,说着提议让玄哲拉一首小提琴曲子。这让然然吃了一惊。
当玄哲拿着小提琴,悠扬的乐曲从指间滑过,然然感觉这优美的声音穿透了夜空,穿透了天际,穿透了每个人的心。然然听出来了,这是“杨柳”,原曲是大提琴曲,不知道为什么小提琴拉出来,也是如此好听。
“昔我没悟,杨柳依依未可知
今我还迷,只惹人笑我似痴
且住且住,今宵酒醒于何处
千里烟波,西楼月满便如是”
玄哲修长的手指在琴弦间滑动,他的神情似已陶醉在月色下,陶醉在音符中,然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玄哲,恍惚间,感觉眼前这个人不是来自人间,更像是来自月亮上的人,孤独、寂静、深沉。
曲毕,所有人都鼓起掌,然然有些贪恋,觉得音乐太短。
“你拉得可真好。这支曲子以前没听过,太好听了。然然以前听过吗?”
然然听到章教授跟自己说话,定了定神说:“原曲听过,《杨柳》,不过是大提琴,今天第一次听小提琴的弹奏,真好听。”
玄哲淡淡一笑。
过了一会儿,然然和章师母留在小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喝着茶,玄哲则和教授在书房里谈着话,好像章教授从韩国带回来一副什么画,俩人一同鉴赏去了。
章师母轻声说:“然然平常有机会多关照一下玄哲,他一个留学生需要适应的地方很多。”
然然淡淡的说:“他很能干,不需要多关照。”
“玄哲确实挺独立,但是这个孩子真不容易。”
然然一直想问玄哲的事情,章师母一提起话头,然然就连忙问:“您和他怎么认识的?”
“他母亲小梅和我从小就是好朋友,对了,之前跟你说过的,我从小是在D市长大,咱们是老乡”,然然点点头。
章师母继续说:“玄哲母亲和我很要好,后来长大了,我来到南方求学,两个人就分开了。但在我离开之前,我知道他的母亲跟一个韩国人在谈恋爱,两个人很要好,再之后小梅家里出了一些事情,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跟那个韩国人分开了,分开的时候玄哲4、5岁的样子。之后我也没怎么见过小梅,她就象是要躲着我们一样,大约8、9年前,小梅来找过我一次,找我借了一些钱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玄哲又怎么找到您的?”
“2年前,玄哲第一次给我打电话,说是小梅的儿子,想见见我,我当时吃了一惊。见面之后,这个孩子竟然拿给我5万块钱,说这是当年他妈妈从我这里借走的钱,现在来还给我。我问他他妈妈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他说小梅并没有和他们父子在一起生活,从他的口中我才知道,从小梅在他4、5岁离开,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奇怪他怎么知道小梅从我这里借过钱,他说是从小梅寄给他爸爸的一封信里看到的,他想知道自己的妈妈有没有还钱,他不想他的妈妈欠别人的钱,所以从信中的地址找到H市,所幸,他从信里知道了老章的工作单位,就这么的一点点找到了我”,章师母慨叹了一声,“这个孩子很想找到他的母亲,所以他服完兵役,马上申请国内的研究生,还是老章帮他写的推荐信”。
然然默然了,没有想到玄哲会有这样的一个故事,问:“他今年多大?”
章师母想了想,说:“24或者25吧。”
“那他就有20年没有见过他母亲了。”然然略显感慨地说。
“是啊!他一来到中国就在想方设法找他的妈妈,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结果,我也不敢问。”章师母不免唏嘘,“玄哲这个孩子很要强,知道吗,他还给我的钱全部都是他这些年打工和奖学金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