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琼玉被他那双眸子吓得由软榻跳了起来,羞红脸问道:“你怎麽在这里我睡了多久现在什幺时候了”
“酉时。”江行瑞转开了目光,俊颜一热,还好这灯昏暗,沈琼玉应该看不清他的眼神。
“糟了快错过施针的时刻”沈琼玉紧张地往屋外走去。
“六嫂会没事吧”江行瑞跟在她身后问道。
“”沈琼玉听他这麽问,顿住了脚步,睨了他一眼说道:“七日之内若不放血,小命难保但,你六哥同意放血吗”
“嗯,六哥说要你醒了之后,快到流云殿,为六嫂放血。先保六嫂,子嗣无所谓。”江行瑞又说道。
“是吗即便太子妃滑胎,他也不后悔”沈琼玉无心与江行瑞攀谈,只想快点抵达流云殿,她的脚程更快了。
“是。”江行瑞点点头,一会才又问道:“是因为那个侍婢有孕吗所以可以放弃另一个孩子”
沈琼玉斜眼看了江行瑞,像是他是个白癡一般,怒道:“你们帝王家的想法真是怪异扭曲你六哥这决定是表示爱你六嫂胜于子嗣啊”
“爱吗”江行瑞喃喃自语,止步在流云殿寝前。他没爱过人,不懂得。
江行风沉默地望着沈琼玉为再度陷入昏迷的行歌施针,以艾草烧烫了匕首后,在行歌的指尖上次破小口,由铜缸接着滴落的毒血。当毒血滴落在黄澄澄的铜缸上,往下滑落时,在铜缸上画出一道道泣血似的赤色痕迹。
没多久,那一道道红痕划过之处,缓缓转为淡绿色,显得诡异可怖。
行风咬牙紧握着拳,面色冷戾。他的手指上也包扎着白纱。
随着行歌的血滴落铜缸,转为暗红泛紫色,他对那些人的恨意随着血痕在黄铜缸上画出墨绿直纹,更为幽深。
打从有记忆起,那群人便想方设法想除掉他。待他受封立为太子后,变本加厉。如今杀不了他,便下毒。
他们于他的寿宴进献那套铜胎掐丝珐瑯餐具,杯碗碟皿样样皆具。没料到行歌喜欢那套器皿,行风便赐给了行歌,却也因此害了行歌。这全是针对他而来,但不得不说这计谋极其巧,让他对他们另眼相看也势必对他们赶尽杀绝
原先进献同胎掐丝珐瑯器皿只是慢毒害,后来,那些人发现他与行歌两情缱绻,且那套珐瑯餐具已由行歌使用后,便买通六局的人,便在胭脂上下毒,送入东,专给行歌使用。只要他与行歌亲热,少不了舔去行歌唇瓣上的毒胭脂,混着铜胎掐丝珐瑯成为剧毒,一次毒杀两人
他们竟敢藉由行歌对他下毒
没想到行歌有孕,这一毒,便是毒害三人
没想到他自请远赴北疆,没想到他没回,又立即单身前往邢州,并未受到太大的毒害
沈琼玉也同样在他手指上扎针试了毒、放了血,他中的毒极轻,又有内力护体可逼出毒素,可是行歌却不行那毒已走遍行歌全身,再如何放血,也会有余害。
沈琼玉对他说道:“施针放血去毒除了子嗣难保外,还有另一个风险。未来娘娘可能因为此毒贻害致使难以受孕。”
那些人,难道是打算即便他没死,也要他因为失去行歌痛彻心扉吗也要让他难以生育吗
为了皇位,就这麽对他痛下杀手,欲除之而后快
叫他怎能不恨
叫他怎能不杀
你们等着,等着我一个个凌迟,一个个杀遍九族,半个都不会放过
行风的唇瓣咬得殷红,口中漫出血腥味,手指指尖掐入了里渗出了血,为这场血腥屠戮开启了第一道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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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风踏入寝所见第一眼不是行歌赤足奔向他的笑靥如花,听见的不是行歌那清扬软腻的笑声,惊喜问道:“你回来啦”,而是寂静的寝中窸窸窣窣收拾声响。
宁仪与宁芰正为行歌擦去方才施针出的汗,秦翊与雁则是整理着桌面上剩余药渣子与杯碟狼藉。见着他,纷纷停下了手边的工作,慌忙忐忑地伏下身,跪在地上请罪。
寝里弥漫着浓浓的药香与药引特有的苦涩味道。他心爱的小女人,比心肝还要珍贵重要的行歌浑身赤裸,仅在私密处包裹着白绡。她的十指指尖包裹着素白棉纱,床榻一侧有个铜碟,里头贴着一层薄薄暗红泛紫的污血。行歌躺在榻上紧闭着双眼,连他来到了床侧,都毫无知觉。
“行歌,我回来了我回来了醒醒怎了你怎了”
行风着急地弯身坐上床榻,轻轻抚着行歌的脸颊,他的唇瓣因为不吃不喝、日夜赶路而苍白干裂,他吻了吻行歌与他相同苍白略带青紫的唇瓣,试图唤醒她。但行歌不像以往让他吵醒时总会嘤咛嗔个一声两句,长扇卷曲的睫毛依然覆在那双清澄羞怯又固执任的瞳眸,怎也不肯睁开睨他一眼。
半响,行风才转头瞪视着一干头颅低垂磕在地上的众人,沙哑地开口问道:“太子妃睡了多久了”
众人听了行风毫无温度甚至带着寒气的冰凉语调,竟在孟夏近午浮起了皮疙瘩,如入冰窖。
“回回殿下的话,娘娘已昏迷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