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登时爆出如雷的叫好声,直到两个人都走进棚子里,再也看不见身影了,仍有掌声久久不歇。
南宫钰得偿宿愿,心情极是激荡,难掩喜色,迎向郑思霏,展出双臂去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小思!小思!多谢你,苦了这麽多年!」抱了小半晌,没感觉她有挣脱之意,也不回话,南宫钰有些起疑,这才惊觉她浑身异常寒冷,软软挂在自己手臂上,南宫钰惊诧失色:「小思?怎麽回事?」
郑思霏这才打起Jing神,白着脸勉强一笑,她全身都没了力气,心底其实十分惊恐,想起昨晚过量服下的潇潇雨歇,不知是不是副作用发作得如此之快,她不禁颤声急道:「钰……哥哥,或许是打累了,一时脱力,你让江府给我一间房歇会,然後……找师姊来看看我,好吗?务必只让霜芊姊姊一个人过来就好……」
此时的江府正在邀膳,南宫钰趁乱依郑思霏所言,将她领进客房,又找来了严霜芊,他嘴上虽不说,心里却很焦急,不假思索就想随着严霜芊一起进房去,却被严霜芊坚定地挡在门槛外。
她脸上还蒙纱,虽看不清脸色,语气却是疏淡客气,像是在与外人说话。「南宫少爷,我若是没有记错,双飞的任务在半刻钟前已经完全终了,现在,这房里再没有你的侍卫双飞了,只有我醉华Yin一名女弟子,如此擅闯女子闺中,於礼不合罢?」
南宫钰哑口无言,玉色面容逐渐暗淡,末了,方才退了一步,低声道:「师姊说的是,是南宫钰无礼。只是……双……她若醒了,可否劳驾师姊替我问上一句,她还肯不肯见我一面?」
严霜芊正正凝视了南宫钰,长叹一声,这才放柔了语气:「南宫少爷好似也已定亲了,不是吗?再与她多说一句话、两句话,就能改变什麽吗?」
南宫钰胸口忽觉沉沉一痛,从不曾有过的酸楚让他忍不住按紧了襟口。他收起一脸骄矜,垂下眼帘,语气是从没有过的谦微:「不是,只不过还有样东西要稍还给她,如此而已。」
语毕,他再不留恋,转身离去。这几个月没见她,他总算想通了,那原本就是自己要给她的物事,纵使他强留在身边,也没有半点意义。
不知郑思霏到时候会不会有些惊讶……他其实一直把那样东西藏在身边,不曾有一刻离身。
南宫钰才走回饭厅,便有江府中人将他拦了下来,客客气气地问:「南宫少爷,抱歉,府内为彻底清查,现在得借少爷的无名帖一观,不知方不方便?」
「我不曾带在身边,不过,现在就可以回房去拿。」南宫钰毫不犹豫,领头就走:「请随我来。」
***
南宫钰是最後一个入席的,看来,所有无名帖已经全被收回江府内去察探。他忧心忡忡,食不下咽,但是,他偶尔还是在注意着王云生的一举一动,那人倒仍然是一脸闲适,每样菜都夹一点,姿态优雅地吃饭喝汤饮茶水,全然看不出有半分担心郑思霏的样子。
他不禁有些异样的恼怒,却又忍不住再起疑心。这人实在太过古怪,他三番两次命南宫沉去查他,南宫沉虽然每次都会多探出王云生一点不为人知的秘事,然而,却迟迟不能证明此人的真实身分,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金阳白虹是真,勾陈传人的身分自然假不了。
南宫钰这才注意到,王云生刚刚与郑思霏对战时摘下的金色掌套,现在又戴回去了,金灿灿的,端茶近唇,更衬出他的隽朗潇洒。
一顿饭才堪堪用毕,少棱退席去探视自己的女儿,江府却又有人神色慌惧地奔到江瀚身边,低声说了些什麽,江瀚一听完传话,原本镇静的脸色都变了,古怪的眼神略略投向这一桌来。南宫钰自问无愧,方才从床底下拿出来的无名帖,也是仍然好端端的用油纸包妥了的原样,整包没开,都交给了江府,於是,虽然看见江瀚的眼光不知是落在自己,还是王云生身上,他仍然纹风不动,冷静淡漠。
不过,看见江府数十人悄悄向这一桌围来,王云生却扬了扬眉,缓缓放下沾在唇边已然许久的茶盏。
他很清楚,江府的人发现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方才沾上晶娘怡神魅骨烟的人,应该一点也不心旷神怡,哪怕只是沾上了一丁点,这小半个时辰过去,必定都已被放倒,怎麽救治也不醒;第二件事,自然是为了他所持的那张无名帖。他手上的无名帖当然是来自厉厄为了换回儿子性命而制作的那一批假帖之一。只是,他要求厉厄制作一张完全与原帖相同的无名帖,其他的帖都做成或多或少看得出瑕疵的样子……厉厄却没有照实奉行,暗地里还Yin了他一把,在他特别要求的那张帖上作了记号。
不过,也不怕他认出来,顶多只是要受点皮rou苦,厉厄绝对不敢拔了他,除非,他真的铁了心不要儿子的命!
王云生轻轻冷笑。郑思霏虽借走自己的帖,今晨却又还给了他,也不知是什麽意思,不过,要是没有意外,他相信这一群江府弟子便是来请手持拟真伪帖的人到後边去说说话,而屋子里嘛……除了厉厄和厉天霄父子之外,恐怕还有个绝顶难缠的金岳。
悠然放下茶杯,他才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