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宫钰的默然不应之下,她就当作他是默许,自行换回她在醉华Yin所属的阶级服色,连络了醉华Yin派在北地的探子,兼程赶回师门。
终於看见熟悉的山峰,郑思霏总算松了一口气,其他人早累得慢下脚步,唯有她,一通过山腰查验,不是回自己房里梳洗歇息,而是不经通报,迳行赶往严留仙的房里。
「回来了?此行何以如此匆忙?」严留仙慵懒微哑的声音自床纱後传来,郑思霏素知她昧灵的厉害,不敢有所隐瞒,咬牙把自己丢了药的前因後果大致说了。
「多久没吃了?你过来,让我看看。」
「近一个月了。」
原以为秘药丢失,严留仙至少也要发怒,没想到她却细细检视了郑思霏的面容,发出令人极意外的一笑,反道:「果真是美人胚子,我虽老了,眼光倒还不错。这等相貌,要不是肤色太差,在醉华Yin里也堪称数一数二,吃药掩了,实在可惜。既然那些药丢了,何不就这样随我专心一意练好了昧灵,何苦要再扮回那副模样?」
听出严留仙有意不再让自己服药,郑思霏有些急了,忍不住直说:「……婆婆,徒儿的事还没成,再给徒儿一点时间,咱们约好的了!」
严留仙双眼一锐,收回放在郑思霏脸颊上的手。
「你也别忘了我说过的话!无论发生什麽事,若是你的身子开始转变,原本那一身可与男子匹敌的功夫,必要损伤泰半,那可无论如何都得回来接掌山门!都这麽久未曾服药了,难道你还没……?」
郑思霏自然知道严留仙在指什麽,她就是为了这件事,想尽办法赶路,更是忧虑得连日以来夜不成寐。她脸上微微一红,低语:「没有。还,还不曾。」
严留仙抬眸去看她藏不住的胸膛微伏,已显老态的面容带着满不在乎的笑。
「还不曾……身子就已经长开了吗?要再给你药,那倒是无所谓,就怕你再怎麽用药去压,也逍遥不久了。拿去!」
严留仙递给她的,正是药房锁匙。
郑思霏轻轻叹了一口气,接过锁匙捏在掌心,心头大石一落,手脚顿觉有些发软。「多谢婆婆。」
「别谢。看你这一身脚步轻浮,就知你自小苦苦练来的功夫硬是退了不少!拿过药後到双生泉里去泡一泡,睡过一觉後,明日便去找晚织,好好练功!我可不希望几个月後要眼睁睁看着南宫钰把你抬着送回来!」
***
服过药後已入夜,郑思霏再通过层层禁区,悄然进了Yin阳双生泉,将自己关在双泉之畔,正对着整片光滑明亮的玛瑙镜,眉心却锁上一层忧心。
她缓缓褪下衣裳,眼看着玉石壁映出她光裸的身形。再也不是当初的少年模样──腰际微陷,胸口已看得出浑圆隆起,曲线玲珑有致,面容比起一个月前,确实柔和清丽得多!
郑思霏叹了一口气,有些恼怒地跃入表面浮满药草的冷泉,硬是把自己冻得浑身僵直。
药是赶在事情恶化之前吃了,然而,这副身形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北征调(1)
「你听说没有?那张匿迹多年的无名帖出世了!?」
「无名帖?半个月前不是有个来自关外的什麽黑漠门门主拿去集萃庄了吗?」
「胡说八道,那无名帖是我们腾鳞帮分堂主追查江湖恶徒时夺到手的,今日才要替帮主送进集萃庄!」
「?那来这麽多小道消息?无名帖就只一张,人人却都说自己是真!你们也不过是道听涂说罢了,谁见过真的无名帖呀!」
北武林大会在即,武林又是一阵翻江倒海,人才尽出,不过,这回大家不去讨论那个门派Jing锐最多、谁最可能掌下一任盟主位,反而是对近来无名帖闹多胞的传闻极感兴趣。也正因如此,往年此时的集萃庄早已扫净迎宾馆,开庄迎客了,今年却延迟数日,毫无动静,显然也在为这桩异事而苦恼。
酒楼里众人讨论得欢畅,东南边角上坐着个紫衣戴帽的少女,却愈听愈是坐立不安,直向门外凝神注意。不久後,一名灰袍肃然的男人,风尘仆仆步行回客店,一听见那人稳重踏步而来的声音,紫衣少女立刻急奔去,小心翼翼跨过门槛,辨声埋在男子怀里,纯真的脸上忧思忡忡:「爹!他们是不是没放你进去?我听他们说,无名帖出现了好多好多张!爹爹那张会不会有假呀?」
这女孩小小年纪,显然不知人情险恶,这样一嚷,声音虽小,客店里却已有好些人,不动声色地把眼神投向这一对看来寻常的父女。
这也才有人注意到,那个年约十三、四的小女孩,双眼上像是有伤,密实裹着层层白纱,难怪要戴帽掩住了。也亏得她在目不视物的情况下,方才竟能安安稳稳跨过门槛,没有摔着。
身为父亲的灰衣男子蹲了下来,细心拭去女孩颊上的沙尘,柔声道:「是真是假,爹也不知道。今年好像真不只出现一张帖子,那庄子的人也挺为难,让我先回来把包袱带上,去他们的迎宾馆交帖,待他们讨论过後,会再行打算。」
面带风霜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