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地改了称呼:「南宫大哥,你,你别勉强……」
陈鸯话没说完,门外已扬起一段尖细拔高的女子娇声:「姑娘柔情蜜意,陪姑娘用酒是三生有幸,哪位公子能觉得勉强?别担心!」
那女子身上不知如何环翠佩玉,脆生生叮当作响,伴随着咯咯腻笑声,跨进了门槛来。南宫钰离门口近,立刻被那女人身上杂混一通的芳薰香粉扑了满头满脸,他从小便训练品茶,嗅觉极为敏锐,即使这几日酒喝得凶,敏锐度稍低了些,却还是不能接受这样浓郁的杂香;他随即举袖掩面,这下倒是真的被呛得咳了几声。
这种市井庸俗,就是赵仲士挑侍女的品味?还是专门让她来惹恼自己的?南宫钰抬眼怒瞪赵仲士,却发现赵仲士居然在见到那女人的一瞬间,同样露出诧异的神色,好像从不认识此人一样……
而陈鸯,却在见到门外女子的瞬间,忍不住瞪大了双眼,随即半羞半恼,很不自在地别过脸去。
「大人,酒来啦!」
那簇红纱影烈腾腾烧进了门槛,一步也不停地向赵仲士走去,南宫钰瞥了红纱女子一眼,忍不住皱起眉来,随即领会陈鸯为什麽会露出这等表情。
那女子背影甚是高挑,一头乌亮长发显然抹了香Jing,挽出一个蓬松慵懒的横髻,髻上除了细金簪,还系着一条兰草图样的长绸,幽兰正开在髻上,垂下的长长一段带子从背後向前巧绕一圈,打了个结,系在她右边腰上。
在她袒出一大片嫩白色裸肤的腰上!
那女人的上襦极短,上身露出线条如流水的腰身,裙摆缀了无数玉珠,却也不是寻常衣饰,而是斜斜破开了一半,那女子一迈步,便会踩出小半截白皙健美的小腿,边走边玎瑽。
她身上垂着绦红丝罗,身段若隐若现,撩人已极。
一瞥过後,南宫钰便垂下眼帘,轻声冷哼,再也不向她多看一眼。
***
郑思霏手里捧着酒案,高高昂着Jing妆细饰的脸,唇角扬起,毫不畏惧地盯着赵仲士看,她那双末梢以红色胭脂晕挑的眸子里,闪烁着显而易见的挑衅和无畏。
她有把握,南宫钰不会再多看她一眼;他从来就讨厌娇嗲万状,毫不端庄的女子。
更何况是一个连穿着都风尘味十足的女人!
看见陈鸯嫌恶的神情,郑思霏脸上笑意愈浓,她将酒案往赵仲士身前的桌上一放,蓄意凑近他身前,很满意地看见赵仲士被她一身浓香噎得忍不住向後一仰。
「大人,给您斟酒了?」
她卑躬屈膝,声音细软柔嗔,直勾勾盯着赵仲士的眼,却烧着火。
赵仲士当然该要诧异。他原先替她准备的衣服,本是全套出自南宫绣庄,中规中矩的女子衣裳,却被她毫不犹豫几刀划开,弄成了一副勾栏娼家的红牌模样。
赵仲士向南宫钰看了一眼,见到他一脸轻蔑,就知道他根本看不出眼前的「女人」会是双飞!惊讶过後,他忍不住放声失笑。
双飞很懂得看人,当机立断,短短时间内便把对自己最有利的立场摸得清楚。在陈鸯面前,南宫钰绝对不可能对风尘气十足的女人多看一眼;双飞又故意露出自己的身子,用脂粉涂白,盖住本来浅麦色的肤底,南宫钰当然更不会察觉她的真实身分!
他也讨厌双飞打扮成这样庸脂俗粉的模样,然而,一脸妆容妖娆的双飞,却有一双烈火不驯的眼睛。他忽然觉得自己喉头一乾。双飞是在他寝房换的衣服,如果把双飞带回那间房里,由他亲自动手,再替双飞换回旧时装……不知道那双眼睛里的火焰,要烧成什麽样子?
赵仲士曾听薛奉说过,双飞武艺着实不低。这样最好,他就等着看,双飞敢不敢把他也给烧了进去。
「先替两位贵客上酒吧!双……」赵仲士直盯着郑思霏双眼,声音染着淡淡的瘖哑。
听见「双」字,郑思霏猛地抬头,怒瞪了他一眼。却见赵仲士噙着笑,调情似地拿自己冰凉的食指微微使劲,滑过她的裸腰,再勾住她腰上的兰草结,神色嘲谑。
「双双!你这一身是闺房装扮,只能让我看的,下回可别就这样穿了出来,席上还有姑娘家,你吓着人家小姑娘了。」
「知道。」郑思霏蓦地一旋身,拍开赵仲士不规矩的手,忍气先替他斟了一杯酒,接着走到微显愠色的陈鸯身边,仔细替她斟了一杯酒,一双眼不大避讳地直盯着她瞧。
虽然讨厌她讨厌得瞬间屏息,陈鸯却仍是咬着贝齿,勉为其难地取酒沾唇。「……多谢双双姊。」
郑思霏心情复杂地望了气量优雅的陈鸯一眼。看来,这小姑娘果然有点官家度量。赵仲士方才这样行为踰矩,陈鸯显然看见了,定然误以为自己是赵仲士养在外头取乐的女人,竟还能对她维持表面上的礼仪,喊她一声姊姊!有朝一日,她当上了南宫少夫人,或许也能如此容忍南宫钰的侧室,善待邵枫也说不定。
心有点酸,她却从唇里散出媚态横生的一笑。「真是个好姑娘;相貌好,仪态也好,谁能娶到你,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