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还带着昨天的雨水。
陆胭用拇指磨着那枚钻戒,心头一酸,眼睛红了。
她静静看着他,久久未言。
两家家长在里面商量婚期,谢道年上前抱住她,大掌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曾经无数次想过这一瞬间,等它到来了,本以为是高兴,没想到高兴之余又还有其他更复杂的情绪。
特别是知道双方家长做的准备之后。
“长庚,这是真的对吗?”
“嗯。”
她抬起头,颤着声:“真好。”
无论之前有多期盼,多恍惚,多措手不及,但这一刻的情绪是真的,
他心头一动,将她搂进怀里,“嗯。”
门口烧的佛香,只剩下玫红色的木根,一地的灰,散发淡淡香气。
·········
婚期定在明年3月,那时候木棉花还在开。
陆胭翻开相册,摸着一张张照片,每一次都是他们的回忆,看着看着,又笑又哭。
日子一样过,谢道年上班,她也上班。领了证后,两人关系更亲密了,如果要说哪里更亲密,陆胭说不上来,只觉得长庚更温柔了,不同以往的温柔,这次的温柔,是更深一种层次,要把她当做一生一世来对待,有种豁出去的决意。
陆胭也豁出去了。
陶乐在准备结婚用品,比她更忙,魏靖涵也在帮忙,两人经常在客厅商量结婚事宜,比她还上心。
魏靖涵有时会住到家里来,每天早上的早餐也是他做的,陆胭看得出,他在很努力靠近她,有时候会问问她工作辛不辛苦,问她想吃什么,下大雨时会开车到工作室接她回家。他做饭很好吃,把陶乐养得胖了一些,他有时候还会和阿宝一起玩,阿宝现在在陆胭下班后都不会第一时间来迎接她了,反而在魏靖涵脚下徘徊刮蹭,活脱脱的一狗腿子。
每次魏靖涵关心她,陆胭都觉得心里暖暖的,但那句称呼还是叫不出口。
那枚戒指被她收好了,她这么冒失的人,弄丢了就麻烦了。
陆胭买了挂历,把婚期用红笔标好,拿着笔记本记录着接下来需要做什么,上网浏览详细的结婚流程,看着看着,又偷偷笑了,倒在床边,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
工作室的伙伴都问她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陆胭憋着不说,想等喜帖弄好才告诉他们。
阿宝爬上床,扒拉她的被子,陆胭抱起它,微微摇晃,“阿宝,我要嫁人了。”
“喵~”
“你开不开心?”
“喵~”
——“你和一只猫说话,它会懂吗?”
陆胭转头望去,见陶乐手臂夹着枕头,倚着门框,姿态慵懒。
陆胭放阿宝下地,问:“妈,你要和我睡吗?”
陶乐点头,将枕头放到床上,说:“嗯,今晚和你聊聊天。”
“好啊。”
床头灯泛着淡淡白光,母女俩坐在床上,陶乐静静看着她,陆胭身后是一扇开着的窗,月光探进来,她的一些小碎发泛着丝丝银光,身影看起来有些圣洁。
陶乐帮她将头发挽好,“我好久没这么认真看过我的女儿了。”
陆胭抚着脸颊,问她:“是不是很好看?”
陶乐弹她额头,“不害臊。”
陆胭枕在她大腿上,眼睛亮亮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我和靖涵结婚了,你怪不怪妈妈?”
陆胭摇头,她摸着陶乐的戒指,问:“什么时候的事?”
“旅游的时候,走着走着就求婚了。”
“魏叔叔还挺浪漫,妈妈,你们不办婚礼吗?”
“我和他都是过来人了,那些仪式都无所谓了。”
“妈妈,魏叔叔对我挺好的。”
“其实他不知道怎么和你相处,之前我想买房给你,他也有份。”
陆胭看着她,迟疑道:“妈妈,魏叔叔会不会在意我不叫他····”
“没关系,他不在乎这些。”
陶乐摸着她的头发,感慨道:“都快嫁人了还那么傻里傻气。”
“我是大智若愚。”
陶乐用两只手一左一右按她的头,“少来。”
“嘶,妈,你当我是蜡笔小新?”
陶乐咯吱她的腰,“你小时候就像他那样调皮。”
“妈,哈···别挠我。”陆胭在床上翻滚,陶乐笑着戳她痒痒rou,两人把被子都踢到床下去了。
床下的阿宝睁开眼睛看一眼,被子一角落在它身上,它又闭上睡大觉。
今晚,那盏床头灯开了许久许久····
···········
婚期定下来后,谢云鹏叫上一些亲戚,到玉湖大酒店订了位子,让陆胭见见家里的长辈。
见面那天,天气有点冷。
桌子很圆,很大,周围都坐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