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手上沾满鲜血,也无所谓。”
“师父!”她惊叫了一声。
“小铃儿莫怕。”顾飞霜却微微笑了起来,蹲下身将她抱起,“师父会一直保护你。”
丁铃小小的手搂着他的脖颈,努力让自己的视线和顾飞霜齐平,小脸贴在他的脸颊上,感觉他的脸很是冰凉:“师父不许乱说话。”
顾飞霜愣住了,这份亲近比从前的距离有缩短了几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显然丁铃认为这样的亲近是一种很好的安慰。只见她眉头紧蹙,十分担心他。他心里轻笑自嘲,原来自己的心思掩饰得这样糟糕,叫小铃儿都看出来了。
“好,我不胡说了。”顾飞霜轻拍她的背,哄着她。
“师父……我已经没有爹娘了,世上也许再也找不到比师父待我还好的人,所以我不要再失去师父了。”她依然紧紧地抱着他,刚才他所说的话真真吓到了她,感觉师父马上要去做什么傻事一般。
“好,我答应你。”顾飞霜轻叹一声。
后来几日,顾飞霜又变回了从前的顾飞霜,不再带着丁铃到处闲晃打坐,开始教习她轻功与梯云纵。老君宫附近有一块巨石,是考核弟子们梯云纵的地方,几乎每个纯阳弟子都要在那里摔过几回,才真的学好了梯云纵,于是大家戏称其为“大断腿石”。
顾飞霜便把平时修行的地点定在这里了。
还未上华山的时候,丁铃曾兴奋地说要学这一式,可真正学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练了好些日子,终于能身轻如燕,却始终无法踩准位置跳到巨石之顶,频频摔下来。好在顾飞霜还是不忍心,在她将要落地前总会轻轻地托一把,让她不至于摔断腿。
大断腿石,果然不可小觑也。丁铃心中恨道。
这一日,也是寻常的一日,师徒俩又在巨石边默默的练习。丁铃已经进步了许多,有几次能成功跳上去了。她一高兴,还要再试,正腾于空中,就听到一声凄苦的叫唤——
“前……前面那位道长……劳烦……”
顾飞霜敏锐地望向声音的来处,丁铃也扭头去看,脚下踩了个空,便要掉下来。
“啊——!”这下凄惨的声音变成了两个。
电光火石之间,顾飞霜在丁铃的衣角都已经碰到地面的情况下接住了她,终将她一双腿保住了。
“咳……咳咳……这位道长,劳烦……”说话的人又走近了些,他弯着身子,几乎是匍匐过来了,看起来像是病了。他话还未说完,一张嘴便开始呕吐。
丁铃被他吓了一跳,不由地抓紧了顾飞霜的衣襟。顾飞霜则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服饰,恍然大悟道:“……阁下难道是墨意先生么?”
☆、第九章
原来几日前纯阳宫来了一位客人,正是万花谷中画圣林白轩的大弟子墨意,因他是来客,所以后辈们一律尊称他为先生。至于他为何至此,给出的理由是替他的师父画圣采风来的。墨意先生穿着玄袍,在这冰天雪地的纯阳宫中很是扎眼。
此间他呕吐得厉害,顾飞霜好不容易才将他抬到太极广场的大殿里,小铃儿则负责去通知丹房的灵虚真人前来诊治。等丁铃回来,身后只跟着丹房守门的修竹,两人跑得气喘吁吁的。
“顾师兄……我师父他,前两日恰好为练金丹……闭关……与我的两位师兄一同……要在丹房待上七七……四十九日,中途不可间断……”修竹擦了把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这可怎么办,墨意先生似乎病的不轻啊……”昙华闻讯也跑了过来帮忙。
修竹面露难色,虽然他也是上官博玉的弟子,但他学识浅薄,断不能和常跟在师父身边的师兄们相提并论的。纯阳宫中的人大多习武,因此病痛也少,所以他们并未钻研过医药之术,只略学些通用的医术,算是医术中的皮毛,而修竹这样的弟子所学更是皮毛中的皮毛。
顾飞霜略作思忖,说道:“情况紧急,别无他法,就请修竹师弟放手一搏。”
修竹伸手擦了一把汗,这回恐怕是冷汗,硬着头皮坐下为那几乎半死不活的客人诊治。
过了半晌,修竹写了一张方子:“看情况,墨意先生应该是有些水土不服。青岩的环境与华山大有不同,先生此回怕是染了很重的风寒。这是我依照医书写下的药方,这其中有几味药材:防风、紫苏叶和白芷,丹房里并没有,需要派人下山去药房取来才好。”
顾飞霜接过那张药方:“如此便由我下山去取吧,师弟师妹们请照料好墨意先生。若先生再有不妥,便要立即禀告掌门及众位师叔。”
“是,师兄。”其余弟子们答道。
丁铃插不上话,费力地趴上去钻研顾飞霜手中的药方,她仔细琢磨着,就在顾飞霜将要踏出大殿时惊叫着阻止了他。
“这药方不对!”她大声地说。
丁铃这么一嚷,旁人都愣了一下,昙华第一个反应过来,诧异地问她:“小铃儿,这方子怎么不对啦?”
“这个药方,是治普通风寒的,可是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