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
风刮来阿娣的声音,应禛耳尖一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一转头,心心念念的娇人儿就站在面前,他傻愣愣的伸手接住蹦过来的阿娣,鼻尖满是她身上的甜香,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过来了?”这里危险得很,应禛瞪向一旁缩头缩脑的喜成。
阿娣抓着应禛的手往营地里走,献宝似的将怀里护着的鸟蛋掀给应禛看,转移他的视线,“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哪里来的?”应禛伸出食指碰了碰还热乎乎的蛋,“你吃了没。”
阿娣拽着他坐下,掏出鸟蛋排成一排摆在他面前,拿起一个剥掉皮递到应禛嘴边,“我又不累,不用吃这个的。”
浑身灰扑扑,满脸青绿的胡茬,头发也凌乱的散下……
阿娣瞧在眼里,心疼的掏出帕子将应禛面上的沾染的灰尘擦到:“累不累?”
“不累。”应禛舔舔干涩的唇,给阿娣倒了杯水,“赶紧回去,这里乱得很。”
阿娣坐在凳子上,纹丝不动,“我才刚来呢。”顿了顿,“粮草是不是快不够了?”
“……”应禛喝水的动作停住,“是。”
“刚才皇上还问我了。”阿娣低头玩手指头,“我同他说山里那么些东西,够吃得很。我骗人了,骗人不对,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他身体不好……”
“你做的对。”应禛将骗了人之后内心愧疚无比的阿娣揽入怀中,“我们只能这样说。”
“……”阿娣在他的肩窝嗅来嗅去,“阿禛,你要好好的。”
应禛搂着她,温温热热的,“好。”
隆熙帝坐在窗前,听着外面的动静,问苏盛,“还没来吗?”
“阿娣姑娘去给四王爷送吃的了,可能要晚些。”苏盛也跟着隆熙帝朝外瞧着,远远的看到一个身影,“这不来了?”
隆熙帝站起来沉思,“放信号弹。”
“皇上。”苏盛惊骇,信号弹一放出发,便无法挽回了。“三思啊。”
“朕很清楚朕在做什么。”隆熙帝拄着拐杖往外走,“朕可以不是个好父亲,却不能再不是个好皇帝了。”
☆、第二十七章
姜还是老的辣。隆熙帝来五台山前,便料想到了可能发生的各种后果。信号弹一出,扎营在不远处的征远大将军立率领手下Jing兵强将抵达五台山护驾。太子节节败退,不多时便被捉捕于五台山山脚。
应禛在前山呆了好些日子,回来的时候满身尽是灰尘,阿娣嫌弃的揪住鼻子,赶他去沐浴,“臭死了,赶快去洗洗!”
应禛紧抿的唇角松了松,听话的脱下脏兮兮的外衫,进内室去洗澡。
洗澡水是早就准备好的,应禛沉进去,温热的水包裹住疲倦至极的身躯,让人满足的喟叹。阿娣蹲在一旁捧着脸安静的等着他,听着哗啦啦的水声,思绪飘到别的地方,而后回来,愣神的问应禛,“你说,太子他,会被处死吗?”太子已经不是太子了,阿娣还是习惯性的这样称呼他,太子这一荣耀的称呼,与现今狼狈不堪的阶下囚,对比鲜明。
应禛舀水的动作一顿,声音紧绷,“是我带人去捉的他。”
隔着滴滴答答的水声,阿娣都能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自在,皱皱鼻子站起来帮他刷洗后背,顺便转移话题,“后面你够不着,我帮你,洗不干净的话浑身都臭臭的……”她絮絮叨叨的长篇大论起来,妄图转移应禛的注意力。
头一次,应禛没有顺着她意思来,“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好好活着。”
杀父弑君还能好好活着。阿娣觉得这个愿望很难成真,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只将应禛梗着的脑袋掰下来,细细的舀了水,一点点浇在他打了结的发上,抓了一把皂角替他细细的梳洗。
皂角化在水里,顺着脸颊流下来,淌进眼中,辣的人睁不开眼,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小时候,我和应祥被人欺负,他总会出来帮我们。”应禛闭上眼,淡淡的开口,“阿娣,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他能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但是,他这样,根本不可能……”阿娣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这就是在平常人家,都不可能……”
明白阿娣的意思,应禛苦笑,“所以我说,希望。”希望,总是不可能做到的。
“你也累了,洗洗睡吧。”阿娣轻描淡写的揭过这件事,三下两下将应着乌黑的发盘起,用干汗巾包住擦干,“你快点起来,水要凉了。”
应禛拘了把水扑在脸上,与咸涩的泪混在一起,而后擦干,听话的任由阿娣擦干身子拉住往床边走,“你在这里陪我。”
“啊?”阿娣瞧着被他紧紧拽着的手,向外走的脚步硬生生换了个方向,坐在床边撑着右脸瞧他,“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唔……”多日劳累中紧绷的神经在触碰到熟悉芳香的被褥后舒缓下来,应禛含糊不清的应了声,打着酣沉沉睡去。
阿娣探探他的鼻息,见他睡得满脸chao红,一时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