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也抿唇一言不发的往前走,像是灌了一种说不明的力量。阿娣闭上嘴,咬牙跟上他们的步伐。
又有什么事么?
阿娣心中猜测着,耳边是叶子刷刷划过的声音,愈走愈快后,那声音便有些变味,像是参杂了男女难耐的呻|yin一般,随着风在空荡的山里回转。阿娣觉着自己这一猜测很不干净,脸自顾自的红起来。
可那声音越来越大,阿娣想起应禛给她讲得那些志怪的故事,心中毛毛的,抱住怀里的雪猫,往应禛身边靠了靠,“应禛……”
“嗯?”应禛也听到那样的声音了,攥紧阿娣的手握了握,“别怕。”
“嗯。”怀里雪猫动了动,阿娣将它用斗篷包住,继续跟着应祥往山里走,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种声音,与他当初在梅府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阿娣心中一惊,拉住应禛的手,“不要去,那里是……”
话说出口已经迟了。
前面的一众官员,唰一下拉开前方挡住道路的大片叶子,小山谷里的景色落入眼帘,一览无余。
“啊!”是女子的尖叫声。
阿娣呆站在原地,看着面前纠缠在一起的两具白花花的胴体,那女人她不认识,但是趴在女人身上的那个男人……
“太子爷?!”
“华贵人?!”
周遭乱成一团,怀里的雪猫被惊醒,细细的“喵呜”一声,跳出阿娣的怀抱,阿娣没反应过来,眼看着它顺着茂密的树叶,三下两下蹿没了。
一众痛心疾首的文官,分属不同阵营,忠心耿耿的老臣、八王爷门客、还夹杂着几个皇亲国戚,这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压下去。
阿娣跟着应禛心情沉重的往山下走,“应禛……”
应禛停下脚步,注意到阿娣空荡荡的怀抱:“猫没了?”
“嗯。”阿娣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然,自己倒是不自在起来,“刚才跑掉了。”
应禛笑笑,“回去我让福顺重新找一只来。”
“好……”阿娣点头,踌躇半刻,朝前看去,已经能隐隐约约见到居住地的帐篷顶了,扑进他怀里,“别难过了……”
应禛摸着她毛绒绒的脑袋,半晌,才哑着声开口:“我不难过,只是很失望。”
这样龌龊的事,被朝中大臣瞧见,再上禀隆熙帝,带来的风暴,难以估量。与太子苟合的华贵人,当即被废除名分,隆熙帝顾念旧情,只将其打入冷宫严加看守。而对待太子,隆熙帝更下不了手。
太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冷汗浸shi了他的衣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在寒天冻地里吹着寒风一般,连句完整的话都发不出。
隆熙帝偏过脸,浑身颤抖:“太子……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虐众,暴戾□□。”十六字一出,朝野震惊,太子面如土色,眼睛发直,好似下一秒便要癫狂。
“不堪家国重任,现如今,废除其储君之位,他日,另择良者,取而代之。”
应禛沉默着往回走,旁边是跟了一路的应祥。
“四哥……”应祥呐呐。
“是不是你?”应禛开口与他说了第一句话。
应祥捏紧拳头,“就算今天不是我,明天也会是其他人。”应祥咽不下这口气,“四哥,你知不知道,那个华贵人已经怀孕了?”
应禛皱紧眉头,心中打颤:“她……”
“真到那时候,孩子生下来,我们怎么待他?”应祥撇过脸,“是照弟弟的态度待他,还是用侄子的眼光,去看他?”
话以至此,应祥也不准备藏着掖着了,他不愿再为这样的人卖命,“四哥,你知道山西陕西那儿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么?”应祥痛心疾首,“能出卖百姓换取私利。”
“四哥,他根本不配当皇帝。”
应禛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皮般的微白,才带着满身寒气朝帐篷走去。
“能让百姓有冤可伸,有饭可吃,有衣可穿,有钱可买,生活富足的皇帝,就是好皇帝。”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助纣为虐?
入眼是帐篷七彩的内衬,应禛强撑着坐起来,环视四周,还好,是熟悉的。他喘了几口,沙哑出声:“阿娣……”
帐篷外传来哒哒哒的跑步声,而后一个雀跃的小女人出现在他眼前。
“终于醒了!”阿娣坐到应禛身边,执起放在一旁的茶壶,倒了杯书递过去,半是抱怨的嘟囔:“你吓到我了。”
应禛润了润紧绷的唇瓣,宽慰的笑笑安抚她:“我错了。”
“唔……”阿娣接过他手里空掉的茶杯,认真的又倒了杯水递过去:“那我原谅你了。”
“我睡了几天?”应禛伸过手掐了掐阿娣脸颊,清瘦了很多,想必这几天她过得也是胆战心惊。朝廷一片动荡,他又病倒在床不能将她护入身后,她一个人,呆在这满是Yin谋算计的朝野之间,肯定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阿娣伸出手算了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