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已经签上了字,只等林棉签字后做公证,即刻能生效。
阙清言大可以把协议书在私底下直接给林棉,之所以拟给阮丽淑代为转交,是想向林母表明态度。
在阮丽淑这个生意人面前,有的放矢,坦明了自己全部的诚意与真心。
林棉没打开档案袋,显然还处在刚才的对话中,没缓过神来。
阙清言提前见过自己妈妈,还不止一次。
可他一次都没告诉过自己。
一开始茫然与被蒙在鼓里的懊恼无措逐渐淡下去后,更多的是后知后觉涌上来的庆幸与酸涩,连同心脏一起酸酸胀胀地绷紧了。
林棉倏然红了眼眶,紧抿着唇,使劲憋下去了汹涌而来的泪意。
这段时间以来在她心里时隐时现的惴惴不安逐渐烟消云散。
林棉总下意识地觉得,她暗恋阙清言这么多年,对他的喜欢一定是多过他的喜欢的。却没想到,其实对方早把一颗完完整整的真心交给了自己.
临近黄昏的时候,阙清言给林棉打了电话。
林母还有一些话要和阙清言说,林棉等在二楼卧室里,自娱自乐地翻出本以前的漫画书,窝在床边打发时间。
“太太还在茶厅里跟人聊天,估计这会儿该出来了。”阿姨端了茶点敲门进来,躬身把瓷盘放在靠近床头的矮桌上,笑着补了句,“外面雪下得大,等等小姐你们开车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
林棉软声道了谢,等阿姨出门后,放下漫画书来到了露台。
这么多年,露台的白漆栏杆已经翻修过很多遍。外面正下着大雪,林棉扒着栏杆往下看,眼睫上沾了雪粒,她的视线穿过露台后的花园,正好看见从茶厅里远远走出来的男人。
林棉呵着白气回想了遍。
这个场景……太熟悉了。
也是这么一个下雪天。也是在露台上。
林棉心跳得很快,攥着栏杆的手蹭了点雪,不着四六地又在脑中补了句。
说不定还是同一个日期。
阙清言沿着茶厅的小道走进花园,仰头抬眸,正巧对上二楼露台上林棉亮晶晶的目光。
对视半晌,林棉压抑着心里那点蹦跶着的欢悦,趴在栏杆上问:“阙清言,我下来给你拿把伞好不好?”
隔着不远的距离,阙清言驻足在原地,眼角眉梢流露出笑意来,应了一声。
“我很快就下来了,”小姑娘的声音和记忆中的期待与希冀逐渐重合,认真道,“你要等我。”
……
五分钟后,林棉下楼来找阙清言,怀里除了抱着把伞,还拎了大大小小数个礼盒。
礼盒都是林母嘱咐着要带的上门礼,林棉拎了一些下楼,剩下的还有一堆在楼上没拿下来。
本来在她脑内的小剧场里,应该只是浪漫地送把伞的。
林棉艰难地把礼盒放在脚边,抬眼看阙清言,不好意思道:“还有一些没拿……是不是带得太多了?”
眼前这些,加上之前买的,堆起来都能塞满整个后备箱。知道的,是去参加家宴……
林棉红着脸默默想。
不知道的……以为是去提亲的。
阙清言接过林棉手里的伞,搁在一旁,淡然道:“还差一样。”
林棉闻言愣了一瞬。
差了什么?
礼物还堆在脚边,林棉正打算环顾思忖时,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指尖触到了修长匀称的骨节,下一刻被牵起了手。
黑丝绒缎面的戒指盒,内里是正红色的内衬,盒边印了两行烫银的小字。
中央凹陷处嵌着一枚光华璀璨的戒指。
“是会有一点快。”阙清言垂眸看已经呆怔住的林棉,取出戒指给她戴上,指腹抚擦过她的指尖,顿了顿道,“但十年太久,以后不会让你再等了。”
“现在换我来等你,”他眸色深邃,平静继续,“可以不用这么快就给我回应。戒指不喜欢戴,也可以暂时摘下来。”
雪越下越大,阙清言戴完戒指,拿起伞撑开。他空暇的手牵过林棉的手,俯身在她额头上一吻而过,补全了话:
“我还有很多个十年可以等,足够留给我们彼此磨合,长相厮守。”
温热的吐息在额头上一触即收,林棉像是猝然恢复了心跳和知觉,下一秒缓缓抬手,攥住了阙清言的大衣袖口。
紧接着,她呜咽着半扒半搂过对方的脖颈,终于哭得泣不成声。
阙清言任林棉缩在他颈窝里擦眼泪,倾下身抱住了人,手上戒指盒的烫银小字在雪天的光色下一闪而过。
喜今日霜雪初初,良缘遂缔。
卜他年情意绵绵,白头永偕。
初初见你,情意绵绵。
已有十年。
十年前轻描淡写的一眼瞥,如今炽热坦诚的一颗心。
少女时光的梦,他帮她悉心圆满.
希望有天你们的喜欢都能得到回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