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 谁跟谁都有亲戚关系。谨欢他们这一支和姑臧房那一支都算是陇西李氏,往上数七辈,还有同一个祖宗叫李暠。只是说是同一个祖宗, 但是正儿八经论起血缘关系来,早就不知道远到哪里去了。
但是既然谨欢认下了,卢氏自然也不会傻到把上门的好处给扔出去,尤其在她看来,谨欢身份高贵却不骄矜,和她相处之间只觉得如同春风和煦,交谈之间亦是让卢氏心生佩服,当真是恨不得再往前推上几年,能够让她早一日见到谨欢才好。
于是乎,等到朱宽一行人终于完成任务返回洛阳,交接妥当之后暂时休息,而房玄龄也终于在提心吊胆的情况之下回到家中之时才发现,他老婆已经叛变了。
房玄龄和卢氏虽然还算是新婚夫妻,但也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的那种,若不然,当年房彦谦也不会替房玄龄聘下卢氏。
小夫妻俩新婚后不久房玄龄就被选中去往琉球,一番奔波到如今才回转,夫妻重逢,自然是有数不尽的话要说的。哪知道才说了没多久,房玄龄就听到卢氏频频在话语之中谈及谨欢,言语之中甚至还带有几分崇拜之意。
房玄龄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这儿还没怎么着呢,后院就先起火了,这位郡主殿下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
“我倒是没想到殿下的性子竟然这般好,竟然还记得母亲呢。”卢氏接着感叹道。
房玄龄心中暗暗叫苦,他的母亲出身姑臧房,和谨欢他们那一支早就偏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还关系,屁的关系啊!
“人家门第高贵,又是郡主之尊,我们还是少打扰为妙吧,别回头惹得人家厌烦!”房玄龄冷着脸道。
卢氏讶异地打量了丈夫一眼:“你发什么疯呢?”
房玄龄:“……”
我发疯?明明就是你蠢到送上门去好吧!
“你都说了,咱们小门小户的,殿下图咱们什么呢,跟你说吧,一开始殿下就跟我说明白了,说是有几分亲眷关系,实则早就远了,之所以还跟我交好,只是觉得同我投缘罢了。我可跟你说啊,我还真觉得跟殿下投缘来着……”
房玄龄满心绝望,满口苦涩,恨不得立刻就到天明,奔去唐国公府一探究竟才好。
而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次日一早,房玄龄就准备了拜帖,送去了唐国公府。门口的人也没让他多等,几乎是帖子才进门,迎他的人也来了。
“殿下在书房中,房大人请进。”前来迎接房玄龄的仆人毕恭毕敬道。
打从进门开始,房玄龄就没少打量周围的情况,奈何观察到最后,他也只能来一句,治家甚严。
“既来了,倒是不妨先尝尝我这儿的茶如何。”要不说谨欢还是喜欢对付武将呢,只要打赢了,就认你。而像房玄龄这样的文人,就喜欢这种弯弯曲曲的套路,要跟他们玩开门见山,单刀直入,只怕他们拔脚就跑。
哎,要不说自古深情留不住,从来套路得人心呢。
“闻听唐国公府茶叶滋味殊异,如今一尝,果然非凡物可比。”要说房玄龄一开始还有着急,那么看到镇定自若的谨欢之后,他的心也随之静了下来。敌不动,我不动,谨欢还没出招呢,房玄龄自然也不会上杆子先闹事。
谨欢放下手中的茶杯道:“这茶倒也一般,来自江南,若是阁下喜欢,回头我命人送一些去府上也可。”
“无功不受禄,玄龄愧不敢受。”
“倒也不是送你,我看府中的夫人还是喜欢这个的。”
“内子无知,烦扰殿下,日后必当管教。”
“我看却是不尽然,夫人行事磊落大方,有君子之风,何来无知之说呢?”
两人你来我往,明里暗里扯了一通,房玄龄倒还罢了,谨欢真是越说越烦躁。
姥姥的,跟这些酸不拉几的文人说话就是费劲儿,好好的话不能明说,非得绕着弯儿的说,这不是有病是什么呢!
说了一通之后,谨欢也懒得再打哑谜了,直接指着茶壶道:“我倒是听人说,灵岩寺的后山有几株野茶树,受日Jing月华,滋味绝妙,让我颇为动心呐。”
房玄龄心中剧震,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原本他查探到谨欢派人在日本搜罗金银,也只以为她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又或者是别有他求。可是在意识到一行带队人马之中大多数都是谨欢的人之后,房玄龄心中已经生出了几分微妙之感。
若只是为了求金银,有必要买通这么多人吗?何况朱宽也能说是皇帝身边的近臣了,皇帝身边的近臣居然不忠于皇帝,这位安宁郡主到底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可以说,在这回来的一路上,房玄龄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方才,谨欢说起灵岩寺,房玄龄心中大骇,这才如同拨云见日,隐隐窥见了几分真相。
“这灵岩寺路途遥远不说,且山势陡峻,极难攀登,这茶,怕是不易取吧。”房玄龄勉强镇定心神,意有所指道。
谨欢勾唇笑道:“既然是我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