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去。
魏劭进去入座,径直道:“先生久等。不早了,还有何事寻我?”
公孙羊道:“本不该此时打扰君侯清静。只是方才,杨信信使连夜赶到,传了消息过来。我想着,还是尽快报予君侯知晓为好。”
魏劭听到是和杨信有关的事,神色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微微倾身向前,问道:“出了何事?”
公孙羊呈上了一封战报。
月前,杨信照魏劭之授意,驻兵崤地,薛庵在夏丘,一北一南,夹击流民首比彘。
比彘被困。
杨信原本以为流民军已如瓮中之鳖,难再脱困。却没有想到,比彘Jing选人马,将旗帜服色仿成薛庵徐州军的样式,主动开往了崤地,最后与杨信汇合与野。
杨信做梦也没想到,比彘竟敢迎自己而来。起先误以为确是薛庵人马,只是吃不准薛庵领兵到这里是何目的,犹豫之时,便贻误了战机,被突然发起进攻的比彘杀了个措手不及。
此役杨信大败,失了崤地。
比彘如今不但握有灵璧,连崤地也收入手里。
杨信局面不利。一时吃不准下一步该当如何,遂派信使前来相告。
魏劭一目十行地扫完了杨信送来的战报,脸色骤然Yin沉,“啪”一声,重重掷在了地上,怒道:“杨信无能至此地步!区区一个流民之首,他竟都拿不下!”
第121章 2
“杨信多少兵马?十万!流民首多少人马?充其量不足半数!且是些乌合之众!夏丘还有薛庵的徐州兵!如此都能败仗!”
魏劭霍然起身,双手背于后,在案前来回踱步,步履踏过地面,橐橐入耳。
“去问他,到底要我再给他多少兵马,他才能给我把那流民首给打下来!”
他猛地站停回头道,语气森怒。
公孙羊心中有些诧异。
杨信未能如君侯所愿那般压制住比彘,反而丢了崤地。得知战报后,公孙羊也料到君侯对此会有所不快。
但令他意外的,是君侯的反应竟然如此之大。
从君侯十七岁起辅他至今,大小阵仗经历不下百,攻城略地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挫折。
但即便遇到再大挫折,公孙羊也罕见君侯发如此阵仗的怒气。
何况,崤地位置虽重要,但即便丢失,只要薛庵那边不再出大的变故,对如今淮南一带的大格局,暂也不会有大的改变。
君侯的反应,实是过了。
公孙羊忙道:“主公息怒。杨信也是一时大意才令比彘走脱。且比彘虽是以流民群聚而起家,但我也有听闻,不但悍勇世所少见,治军也是有道,如今在淮水一带颇得民望,闻风投靠者无数。主公不可小觑。”说罢望向魏劭。
魏劭背影凝对公孙羊,右手本按于剑柄,已拔剑出鞘数寸,剑身寒光闪烁,片刻后,“伧”的一声,将剑插了回去,慢慢松开抓握剑柄的手指,转过了身。
“你代我去信,告杨信,不惜代价,尽快夺回崤,将那流民首制于灵壁……”他略一停顿,“灵璧亦不能落入他手!务必将他驱出!有物力人力之需,告我!”
公孙羊一怔,随即迟疑了下:“主公,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有话,但讲便是。”
魏劭片刻前的怒气似乎已经褪去,复又端坐回了案后。
“徐州一带,通扬州豫州江夏,自古为兵家争夺要地。比彘虽横空出世,但不可小觑,为主公日后天下大计,如今自然不能养虎为患。只是以我之见,倒未必定要主公大动干戈……”
他看了眼魏劭。
“我听闻,女君有个姊妹,似嫁了比彘。女君去年底南下,贾将军也曾护送她去往灵璧与那比彘夫妇会过面。女君不顾路远迢迢也要前去相会,可见与比彘夫妇情谊不浅。冤家不宜结,况沾亲带故?主公何不考虑以抚代战?非但如此,若能将那比彘收入主公帐下,主公无异如虎添翼。既是裨益之事,主公何乐不为?不若先停战事。主公可与女君商议。我料女君应也不愿见到主公与那比彘剑拔弩张。若得女君去信,或是从中转圜,挟以主公如今海内之威名,料比彘当会欣然来投……”
“军师!你当人人都值得我用抚计?”
没等公孙羊说完,魏劭便打断了他的话。
神色冷漠。
“不过区区一个占了弹丸之地的流民贼首而已!何至于要我如此容忍?你不必再多说了!我意已决,绝不更改!你照我方才所言,传信至杨信手中便是!”
说罢撩起衣摆从案后再次起身,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公孙羊目送君侯背影离去,眉头不解。
公孙羊十分清楚,君侯定北方,又平西之后,接下来与幸逊,必定会有正面大战。
只是个时间迟早问题而已。
若胜,天下势如破竹。
若败,鹿鼎前途未卜。
不是说淮水和徐州的局面不重要,而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