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空轮椅。
轮椅被推进了房间,上面坐着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毛易语看不清,撑起身子想要凑近点看,但忘了手上全是前几天打点滴留下青紫的痕迹,这么一用力也痛得倒吸一口凉气,重新回到枕头的怀抱。
因为她的动作,在场所有人都紧张了下,坐在轮椅上的人差点就想站起来,幸好被后面笑得十分“和善”的宁曼凡给按了回去。
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乱来,说不定会被在场的宁曼凡说教,闭着眼不愿接受现实,再从疼痛地分出心神准备接受“惩罚”的毛易语却感觉到了头顶被人用手抚摸了下。
睁开眼,房间里就剩下自己和那个坐着轮椅的男人了。
头顶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温柔得让人眷恋。
毛易语蹭了蹭那手,忍着痛用抬手拉了下来,双手包裹住。温暖的手掌仿佛让自己的血管都好多了,疼痛像被驱走的感觉十分奇妙。
“谢谢你。”
“对不起。”
同时响起的话让毛易语楞了下,想明白了卢习白突然的道歉是为什么之后没忍住笑了出来。
抬起手想去摸索那人的脸庞,掌握不好距离在空气中挥了几下,最终被对方主动牵引着摸到了。
手指先是碰到了一片微凉,手贴上去后才开始转暖。
沿着脸颊一点点地摸索着,在心里描绘出那人的轮廓,像是要将此时的一点点痕迹都留在心里一样。
“我们好不容易活着回来,你就想跟我说这个?”
让自己的眼睛看着手掌处,在一片模糊中辨认哪个是鼻子哪个是嘴,毛易语居然觉得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其中一个应该是嘴的部位动了动,但并没有说话。
“你是想说什么?现在这种状态,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
“……我妈现在住你家。”
“啊?哦,之前卢姨有跟我说过,她的房产只有之前那栋,但现在住不了人。”话题转得有点快,但毛易语跟上了。手自然地想要收回来,但被卢习白抓住,握在掌心里。
“查理斯也是。”
“……哈?”
“库伊也是。”
“嗯???”
“所以我也要。”
“不是……我家住得下那么多人吗?”毛易语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怎么全往她家跑啊。“而且你之前住哪里啊?”
“幼儿园的员工宿舍,”是不可能的,但卢习白是不会这个时候暴露自己买了一栋离毛易语家很近的房产的,甚至这时候还要让自己显得委屈点。“那里的环境不好,其他人也不好。”
“可是……”
“我可以照顾你,奇奇也需要人照顾。”打断了毛易语的话,不让她太犹豫,卢习白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真诚一点,虽然她看不到。“我也想住你家。”
“好、好吧。”一瞬间以为是毛正奇在撒娇的毛易语下意识地答应了,然后眨了眨眼睛想起来。这个说要照顾她,还想照顾奇奇的人,也是个病人。
刚想出口反悔,被焐热的手已经被卢习白塞回了被窝,人留下句道别就转着轮椅飞快地离开了房间。
怎么总觉得中计了呢。看着卢习白离开的背影,毛易语总觉得有点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经历了点波折……原本还以为这章肯定完结的……
而且我忘了自己设了定时,就把章节里那几个字发了出去,贼尴尬。
☆、完结之前
日出日落,阳光从柔和变得热烈再变得昏暗,时间如细沙般在指间缓慢流走。
不,一点都不缓慢,住在医院里接近一个月,毛易语感觉自己没发霉都是因为她内心阳光。
明明身体上的问题都已经恢复,但视力一直是萦绕在除了毛易语之外所有人心头上的一片灰霾。
虽然不知道毛易语表现出对视力问题的不上心是担心卢习白自我责备,还是顾虑到其他人的心情,但是至少能在大家都沉闷下来的时候带来一点生气。
除了毛易语之外,其他有伤的,包括卢习白都已经出院了。
因为待得太久,医院里的路,毛易语都已经靠瞎摸给记住了,只要没事,就拉着路过的小护士给她测视力,说不定测着测着就发现视力已经好了呢?
只不过每次都是连最上面的最大的E都看不见,如果不是以前记得看视力表上全是E,估计连上面写着什么都不知道。
测的次数多了,毛易语自己都觉得烦了。开始痛恨以前为什么没有把视力表上的顺序背下来。
而除了测视力之外能做的事情就软磨硬泡地让“看守”人带她出院。
原本还能指望认识的人来往解闷的毛易语,现在只能等着身边轮流来“看守”她的人来驱赶无聊了,嗯……还要算上偶尔会来的毛正奇。
每次待得最久的都是卢习白,但他的伤也刚刚好而已,所以毛易语每天可以做的事情多了一件,哄卢习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