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细说,“臣手下一位得力干将,叫江震,前番闽州港商贸,茶为大头,闽地的茶远不够商贸所用,云贵亦是产茶的地方,可惜一直为镇南国所占,臣就派他过去商谈贸易之事,他对这条路线是熟的。”
五皇子有些诧异道,“你都派人去过镇南国了?”
江行云道,“镇南占云贵之地,与我朝南安州,正好隔着一个南越国,远交近攻么。先时也是为了生意,就略走动了一二,都是生意上的往来,未涉国事。镇南主要以凤杨两家为政,南越则以南越王彭氏为首,下有四大土族的头领,共掌权柄。”
五皇子好奇的了不得,“我朝与南越可是没少打仗,你是怎么说动南越那帮子人的?”
江行云笑,“只要是人,都有弱点。南越国小贫瘠,商业往来可利王室,他们既得利益,焉能不愿呢?”
纵使室内只有他与江行云二人,五皇子仍是压低了声音问,“没卖过他们铁器吧?”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没卖给他们兵器吧?
“铁器我们自己都不够使,如何会卖与他人?”江行云出身将门,如何不知此间利害,道,“但他们有了钱,有没有向别处买我就不晓得了。”
五皇子问,“有没有发现南安侯的踪迹?”
江行云摇头,“暂时还没有。”
“多多留意吧,还有九江,也不知现今可还平安?”想到心腹之臣不知所踪,五皇子便很是牵挂。
说了一回,五皇子道,“明儿你把那个江震带来,本王见一见。”五皇子还是挺信服江行云的眼光的,主要是,江行云手下有这样人。看吧,人家悄不声的早踩过点了。
“殿下莫急,江震臣是打算让他做明线的。”
五皇子摸着茶盏刚要吃茶,听这话又将茶盏放下了,道,“这样说,还有暗线?”
“有可到蜀中的信鸽。”
五皇子握住茶盏的手指一跳,“你不会在蜀中安排人手了吧?”他爹很忌讳别人去蜀中的。
“原是去蜀中收蜀锦的商队,现下也回不来了。为了方便通信,养了几只信鸽。”江行云并不知穆元帝对蜀中的忌讳,她主要是生意做的大啊。
五皇子诚心诚意的向江行云请教,“你与王妃的生意做的还不错啊。”
江行云淡淡地,“妇道人家,赚些私房小钱。”
五皇子暗道,这剁手狂魔不会以为本王要问她们的私房吧?他可没这个意思,他就感慨一下。再说,他就是问一下,也是问他媳妇的那份,又没问剁手狂魔的私房。他又不是不要命了。
五皇子重整了下端严的藩王面孔,正色道,“靖江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消息。”
“臣为靖江王整理了一份江南发展的计划。近来研究了一下靖江王这均分田地是怎么来的,一直觉着眼熟,偏想不起来,后来才想起,这是学得王莽啊。史书上记载,王莽当政时便是每家一百亩田地,凭你王侯公卿,也不能再多一亩的。然后,把多余的田地,分给没田的百姓。废除奴婢制,人人平等,每个人都要劳作,不劳作便要被惩处。臣以为,靖江此举,大有可为之处,便为他稍作整理,希望能促成靖江王此政实施。”江行云道,“湖广、皖、赣四地,近期内屡有大户被抢之事,具体数目还未统计出来。”
五皇子问,“你使人干的?”
江行云摇头,“并不是。靖江要收江南百姓民心,先前将不肯投降的大户的土地分予无田的百姓,他或者以为百姓们得了田地便该三呼万岁,自此忠心不二的。这是靖江的偏见,百姓与士绅有什么差别么?一样有私心私欲,见杀了士绅田地便归了他们,贪心一起,什么事做不出来?咱们的人未曾鼓动,便已有人组织去攻击那些保留下来的士绅家族,准备再多得些田地。所以我说,靖江于此事上做得不大对,当规定好,每户得多少田地,不然,人的欲望哪有止境。”
五皇子问江行云,“冬天出兵如何?”
江行云思量片刻,道,“还未到时机,仇还不够深。”
五皇子道,“我担心士绅伤亡太过,倘真叫靖江拢住百姓民心,日后咱们收复江南就难了。”
“殿下知道,我自幼生于西宁,离西蛮极近的地方。西蛮人以部落为生,在我们东穆人看来,西蛮人野蛮好战,但实际上,好战的只是西蛮的部族头领,多数以放牧为生的西蛮人,其实与我们东穆人差别不大。他们一样希冀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但是,战与和,他们说了不算。”江行云道,“说了算的永远是部落首领。殿下,其实,决定历史走向的,T往往都是极少数的人。”
☆、第262章 交锋之万众瞩目
这个新年,依旧热闹,但较之往年,喜庆的感觉还是差了一些。宫内宫外皆是如此。因五皇子不在帝都,宫里给闽王府的年节赏赐格外厚重,甚至超过了对东宫的赏赐。
谢莫如带着孩子们进宫吃年酒时,胡太后僵硬着一张脸,待谢莫如也格外有些僵硬的和气。只要胡太后不找她的麻烦,谢莫如也乐得展示一下皇室大团结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