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莫如自问都做了。
其他的,就是等了。
紫藤捧出所拟的吴国公府的奠仪单子来,谢莫如略略扫过,道,“可以,就照着这个预备,让张长史走一趟吧。”
三皇子妃过来与谢莫如商议,要不要去宫里安慰太子妃。谢莫如不解三皇子妃何意,要说安慰太子妃,也该早几天过去。都现在了,才说这事儿,岂不显着刻意么。谢莫如道,“三嫂也知道我们府上的事,殿下在养病,外头的事儿我也不大清楚,吴国公战亡,不知朝廷可有世子袭爵的旨意?”
三皇子妃褚氏轻轻摇头,声音也压低了些,“倒未听说。”
“那我们还是再等等,朝中这么个情形,宫时太后娘娘又是个胆小的,且刚经了寿安老夫人的丧仪,人老了,不喜见别离。”三皇子妃褚氏向来是玲珑心肝,她自己如何能不知此间利害,不过是借谢莫如的嘴将这话说出来罢了。谢莫如并不计较这个,便直言说了自己的意见。说来谢贵妃选了褚氏做媳妇,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婆媳俩的性子十分想像。说着话,谢莫如打量了褚氏一眼。
这轻轻巧巧的一眼,褚氏却觉着仿佛自己整个肝肠都被看透了一般,褚氏只觉心下生凉,勉强一笑,“五弟妹说的是。”
谢莫如问,“我这些日子也没空进宫,贵妃娘娘身子可好?”
褚氏的脸色有些僵了,还是笑道,“挺好的,前儿我进宫,母妃还说起五弟妹好些天不进宫了呢。”
“那就好。”谢莫如还以为谢贵妃哪里挑剔褚氏的不是了呢,褚氏一向有分寸,突然做出这等没分寸的事来,定是受了什么刺激。
褚氏未多坐就告辞了,一路都在寻思,谢莫如怎么知道婆婆近来有些喜怒无常呢。说起婆婆的性子,褚氏就心塞,据说女人到了这个年岁脾气都会有些变化,她婆婆对外是热络周到,就是对她,怎么都不满意。倒并不是嘴里挑剔她,只是眼神里透出那种不合心意的意思也够褚氏受的了。褚氏做了这些年的媳妇,也知道一些旧事,她婆婆,当年没取中谢莫如做媳妇,而是选的她。谢莫如嫁了五皇子后,在皇子妃里是有一无二的地位,就是太子妃也不比谢莫如会出风头,她知道婆婆心思……不就是觉着她不比谢莫如能干么!每想及此处,褚氏心里就发堵,堵的难受!
所以说,褚氏今次过来,完全是给更年期的中老年妇女给刺激的。
妇人的小心思在战事面前不值一提,因着战局,谢莫如今年生辰也未庆贺,倒是谢太太过来说了会儿话,谢太太苍老许多,亲家吴国公战死了,爵位一直悬着。西宁又不太平,二儿子一家都在西宁。南面儿更不必说,多少时日没有消息了,二孙女谢莫忧与孙女婿戚三郎都在闽地呢。还有族中谢云谢远,都是族中子弟,尤其谢远,二房谢枫的嫡长子呢。
谢太太每天担心子孙,都成了虔诚的佛教徒。今谢莫如生辰,长孙媳吴氏要回娘家奔丧,谢太太带着谢兰之妻于氏和二房苏氏一并来的,无非也就是说些吉利话。谢莫如道,“祖母也不必太过担忧,早在靖江蠢蠢欲动时,朝廷便有旨意给西宁关,命其好生防备西蛮。倘西宁关不堪一击,现下早有战报传来了。二叔在西宁多年,对西宁比咱们都了解,倘西宁关不稳,别个不说,先得把公主与孩子们送回来。要搁往日,西宁之事怕不会如此倍受瞩目,皆因靖江猖獗,所以,大家就格外担心西宁防线。可这些年,西蛮扰边不是一遭两遭,哪年不闹腾点儿事儿呢。”
“就是闽地,也只管宽心。江南四省,实力保存最好的就是闽地。如果这样还会出事,那就是天意如此。倘得平安,以后他们的仕途也就打开了。”谢莫如正说着话呢,紫藤匆匆进来,神色有些焦切又有些紧张,细看去,这八月初的日子,紫藤额间竟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紫藤道,“娘娘,外头大总管传进话来说,靖江王临城了!”
谢太太苏氏于氏都不禁惊呼起身,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谢莫如一瞬间的静默后将手中茶盏稳稳的放回海棠茶几上,淡淡道,“不对!靖江不可能临城,再去打听,当是全城戒严!”
紫藤神色一正,连忙折身去了。
谢莫如对谢太太几人道,“朝廷的兵马再不济,也会有时间提前传回战报。帝都不能乱,故而会先行全城戒严,以备战事!离靖江打到城下还早着呢。”
谢莫如就有这样的淡定。
她坐得住,谢太太几人也多了些安心。
谢莫如吩咐道,“传张薛二位长史过来说话。”战况紧张时府里如何个章呈,谢莫如早与两位长史商量过,如今不过按章呈吩咐下去。
谢莫如有条不紊,纹丝不乱的气派,当真是能宁神镇魂的。一时,紫藤又进来禀道,“娘娘神算,婢子刚刚一时情急,外头的确是戒严了。”
谢太太几人明显松了口气。
谢莫如遂对谢太太几人道,“祖母、二婶也早些家去安排一下,我这里没什么事,把心搁在肚子里过日子就好。”
谢太太望着谢莫如淡然自若的脸庞,心中真是千样思绪,百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