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是陛下表兄,闽王是陛下爱子,疏不间亲的话我就不说了。”南安侯道,“哪天大哥是秉持公心论政,我再回答大哥的问题吧。”
承恩公气得眼前一黑,道,“你眼里是没我这个大哥了!”
南安侯道,“我只是不能赞同大哥的理论罢了,因闽王妃得罪过胡家,连闽王都要去为难一二,我不知这是哪门子道理。我穿此官袍,在朝站班,是因为要理国事论国政,而不是成天算计那点子鸡毛蒜皮的恩恩怨怨。我不过在朝上说句公道话,大哥有何可恼的?”
承恩公含着一口老血出了南安侯府。
南安侯眼神微眯,并未相送。
四皇子对他岳父是极为敬佩的,觉着岳父在朝中说了公道话,特意给南安侯送了好酒,南安侯道,“大丈夫,最当直抒胸臆,当言则言,有何可惧。”
四皇子觉着岳父好像是在点他,思量一回,莫不是岳父觉着他没给五弟说话,有些不仗义。四皇子这样想着,不禁反省,他自来是小心翼翼的性子。就如同先时穆元帝彻查六部,他掌的工部也是肥水衙门,四皇子自己却是干干净净的。倒不是四皇子不喜欢银子,只是他自知根基浅薄,故而一向克制,从不乱伸手。如今五皇子这事,四皇子不是不想帮忙,但朝中那个形势……
好在四皇子也是个机伶的,给岳父一点,他便趁机问起闽地建海港的优劣来。
要是别的皇子做南安侯的女婿,南安侯保管不说这些话的,但四皇子不同,四皇子对他闺女是真不错,府中除了他闺女,姬妾全无,不要说是皇子女婿,便是寻常女婿,做到这步,做岳父的也是能帮则帮的。
四皇子诚心请教,南安侯直接一句话,“靖江早便建有港口码头,靖江建得,闽地如何建不得?”
四皇子思索片刻,道,“不瞒岳父,靖江这事儿,不独我知道,怕朝中排得上号的大员们都有数。还有人说,靖江与海匪相勾结,我只担心五弟那里不太平。”
南安侯唇角浮起一抹浅笑,“真是痴话,靖江能搞定海匪,闽王如何就搞不定呢?”
四皇子顿觉心下透亮,对岳父佩服至极,只是,四皇子又道,“五弟既能收服海匪,乃大功一件,如何不禀明朝廷?”
“不一定是收服。”
四皇子顿时呆住了,他也当差这些年,如果不是收服……四皇子连忙闭嘴,道,“五弟可真是铁了心要建海港啊。”
南安侯眼神微沉,不,这海港……
闽地建港之事已是板上钉钉,太子大皇子都改了口,改为双手双脚赞同此事,倒是太子特意在穆元帝面前说了句,“还是要提醒五弟一声,格外小心才好。”
穆元帝笑,“这话是。”又道,“小五还单给你写了信。”
太子忙道,“五弟现在一条心的要建海港,写信央请我为他说话呢。”
穆元帝笑,“他倒是挺会找人。”
“儿子是做哥哥的,弟弟有事,自然要跟哥哥说的。”太子见父亲心情不错,就笑着说了句亲热的。这话哄得穆元帝一笑,“这话是。”
大皇子给他爹他弟的事给闹得胃里哇哇的冒酸水儿,切,他才是长兄好不好!这死老五,就会拍太子马屁!也不见太子是如何指使人为难你这事儿的!傻X!大皇子心下痛骂五皇子,嘴里还要说,“五弟可真是的,怎么只给二弟写信,不给我这做大哥的写。”
四皇子立刻圆场,“看大哥,还吃醋了不成?不醋不醋啊。”逗得穆元帝险些笑呛了,指着四皇子道,“你也促狭起来了。”
太子亦是一笑。
大皇子:死老四,跟傻X五穿一条裤子的,一样不是好东西!
五皇子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帝都的好消息。允许闽地建海港的圣旨一到,闽地上下一派欢腾,连一向有些不赞同的唐总督一面恭喜五皇子,一面道,“王爷见识,远胜老臣。”私下叮嘱小儿子,好生跟着李九江干。儿子多了,各有各的前程,他这小儿子,因是老来子,一向娇惯,念书不怎么成,好在他们这样的人家,儿子处事还差不离,五皇子点名要的,他也就叫儿子去藩王府当差了。
小唐听他爹这话,不禁道,“我老早就劝您老跟着王爷走,您老非一根筋,看吧,王爷这港定要建的。”
就这事儿,老唐不是不后悔没早些支持五皇子,偏生小儿子来揭老子的疮疤,你说把老唐气的,将脸一板,“滚!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训老子了!就是欠捶,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唐气呼呼地,“随便你吧,不识好人心。”
老唐真就火了,上辈子不修,有儿子骂他是狗,抄起个啥就要开揍,小唐一溜烟跑没影了。到藩王府找师傅李九江谈心,“师傅,我觉着,我爹一点儿不理解我。”师傅啥的,是小唐自己认的,他觉着李九江比教过他的先生们都有本事,就认了李九江做师傅。
李九江道,“你爹为你愁的胡子都白了,还不理解你,捶你一顿,你就理解你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