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些蛛丝马迹,联想到许诺来找她的时候是有多匆忙——他应该不喜欢吧,明明有洁癖却被雨水淋了一身。
这么想着,原本寒凉的冬夜也暖了起来,赌了一下午的气都消散无踪。
她距离他很近,左手压在驾驶座的边沿,右手在他的耳尖小心擦拭着。
“开暖气。”少见的命令口气,许诺竟然也就跟着照做了。
暖气从吹风口扩散开,许诺这才注意到她身上本来已经散了许多的红酒香气。
“你喝酒了。”
“嗯。”她换了一张纸,顺着他的脖颈的发尾往下擦拭。
“和江一轲?”
“和林靖远。”
“……”
“这身衣服也是因为他吗?”
她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因为许诺忽而凝视着她,她有点不敢对上他的眼睛。
“不喜欢我了?”
听到这个结论,她愣住了。
好半晌……
“喜欢呀,很喜欢的,喜欢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双手斜搭在他的肩上,她低头把脑袋藏在了双臂间努力忍住了笑:“所以不是你想的那样,美人计而已。”
随即手背传来他掌心的温度,“不许再用了。”
“欸?”她抬头,目光撞上他清亮的眸子。
“没什么。”他轻咳,又把头偏了回去。
她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退回座位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下次记得先拿伞,我不会乱跑的。”
都跑到江一轲家来了,这话,一点也没有说服力……许诺在心里腹诽着。
车行路上,有暖气的加持,加上音乐声婉转悠扬,听的人昏昏欲睡。
即使酒力尚佳,毕竟也喝了不少,夏雯觉得眼皮子沉甸甸的,小脑袋时不时像招财猫的爪子一般前后摇晃着。
“想睡就睡吧。”他没有转过头,“明天还要上班,等会儿到了我叫你。”
好像被他这句话唤醒了,夏雯迷迷糊糊地转头看他,嗫嚅:“我辞职了。”
他的视线没有偏离前方的车道,唇角却若有似无地扯开了丝弧度,低醇的磁嗓和着舒缓的背景音乐响起:“辞职信我还没批,按照公司正常流程,辞职也应该提早三周提出申请。”
“……不批就不批。”大不了旷工罚钱被解雇,她皱了皱鼻子。
“我知道不是你。”许久,他忽然说:“但是那时我也不能说什么,说什么都会节外生枝。”
“我知道。”当时事发义愤填膺,可过后冷静下来也清楚,如果那个时候许诺为她出头,怎么也会被误解为有意袒护,这样哪怕之后真相大白也可能被人质疑,所以这道坎夏雯早就自己迈过了,并没有责怪许诺的意思。
“那你……生什么气?”
“……没有呀。”
“我觉得我看起来没那么好骗。”
她纠结了半天,把头转向窗外:“因为任思影。”
并没有解释太多,许诺却听懂了。
他低叹了一声:“笨蛋。”
一夜折腾,到家后两人都收拾了一番就各自睡下了,不过大概是酒喝多了的关系,夏雯不得不半夜起了次床。
回房间前,她听到许诺卧室内传来的咳嗽声。
咳嗽声似乎很频繁,夏雯又折回了许诺房前,敲了敲门:“许诺?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让屋内忽然沉寂了片刻。
“……没事。”门后他隐忍的音调带着些许喑哑。
这样还说没事?夏雯蹙起眉头,拧了拧门把,果然没锁。
“我进去了哦。”
“不……”“不用”还没说完,夏雯的身影已经伴着一道倾泄的灯光走了进来。
她趿拉着毛茸茸的保暖拖鞋走进房间,许诺躺在床上,单手搁在额前,半阖着眼看她:“吵到你了?”
摇了摇头,夏雯坐到床边,伸手探他的额间的温度,手心传来的滚烫让她不自觉眉间皱得更紧:“你发烧了。”一定是之前淋雨的关系,大冷天淋了雨又吹了风,还没有及时擦干。这么想着,内疚扑面而来,夏雯深感自己罪孽深重……要是她没有耍小性子,许诺也不会生病。
许诺又咳了几声,原本磁性的声线里掺杂了更多沙哑:“没关系,睡一觉就好了……”
“我会负责的。”因为离开了被窝一段时间,她的手显得有点冰凉,这个温度恰好中和了许诺额头上的热度,让他稍微好受了些,那只手顺着他的发丝抚了抚:“所以你不用硬撑着。”
这句话……怎么那么……奇怪,他心里想着,可是已经无暇启口。
隐隐约约间只觉得她起身离开,心里有些空落落。
可是很快她又重新回到了床边,带来一杯温水和几颗胶囊:“先吃掉哦。”
哄小孩似的。许诺也不是三岁小孩,又咳了几声,自己慢慢腾起身,接过药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