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宣的时间不太多,但并不是连谈生意的时间都没有。洛林在港口的一个装卸台放下的大约10吨左右的麦子和大米,以及数十公斤的香料,几乎令荷兰人与西班牙人争破了头。
为了冷却双方的热情,同时也是为了让其他船长们听到这个消息,黄宣决定第二天一早开始正式交易,价格就按照每1000磅30个里亚尔或者10个弗罗林交易,并且可以用鲸鱼等海产来交换。
弗罗林是金币,5500个货币单位含黄金110盎司,以目前的金价计算,每弗罗林大约价值6美元。相当于每公斤粮食0.2元人民币。
这样计算,似乎黄宣有些亏,不过,若是再考虑到400年来的通货膨胀率,那么价格就高昂了许多,如果不是身在荒凉的北极圈,想来手边的这笔粮食也该大赚一笔了。
不过,人贵知足,黄宣很感谢自己没有被送到某个印第安丛林中,希望大位面时代的旅行者少一些这种变态,也少一点此类的位面数据。
黄宣总计携带了1500吨粮食,大约相当于330万磅,价值33000弗罗林,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资产,可以组建一支船队绰绰有余,此外他还带来了数吨重的香料与Jing致白糖,比起欧洲人现在使用的蔗糖,这些Jing致糖无论口感还是观感上都上升了数个档次。
在绿湾靠近仓库的地区,黄宣摆了个小摊,他的身后是一个容积数百立方米的小仓库,而在他面前,则一次摆放着大米、小麦、香料和蔗糖。
总督大人似乎很忙,并未前来,胡安则饶有兴趣的站在黄宣身后,东印度公司的荷兰人似乎都藏在了家里,只有过路的水手看看黄宣的小摊,顺便问问价格,不过当听说1000磅起卖的时候,纷纷离开了。
一个水手冒着生命危险,在肮脏的远洋船内呆三个月,只能得到20个弗罗林,而买1000磅小麦,总不能自己吃,就这样,黄宣在仓库区枯坐了一个早晨。
不过他并不气馁,昨天下午,他已经明白,只要价格合适,绿湾内为了利润奔波的船长们并不介意自己带回欧洲的是鲸油还是粮食,而对于那些捕捞鲸鱼的远洋船而言,能用在欧洲的价格卖掉鲸油,甚至被当作垃圾的鲸鱼其他部位,并收上一大批粮食,等于是赚了两份钱,何乐而不为。
胡安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劝黄宣道:“飞利浦先生,我可以用每1000磅18个弗罗林的价格收下你全部的粮食,是全部,您不再考虑一番?”
“但你要延期支付。”黄宣无奈的耸耸肩道:“我需要现金。”
延期支付正是荷兰人发明的小玩意,就是这个重商主义的国度发明了延期支付,信用证等等金融基础,并发展了现代银行业,令整个欧洲心甘情愿的将财富送到阿姆斯特丹,再利用全欧洲的资产进行商业活动。
现在,西班牙人也学会了同样的手段,但黄宣只能抱歉的表示拒绝,作为一个位面旅行者,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延期。
胡安有点不太高兴,他用了两个小时去解释为何延期支付并不影响收入,但早已习惯了洛林无限啰嗦流的黄宣,并不因为西班牙人的口水而改变想法,他固执的要求现金,而胡安身上的钱却少的可怜。
“这样你是不可能卖的出去的。”眼看着又一个脏兮兮的水手离开了摊位,胡安气愤的道:“你不懂商业,你不懂!”
“随便你吧。”黄宣不准备吃饭了,他眯着眼睛盘膝坐着,等着下一个顾客光临。
斯瓦尔巴的阳光很舒适,明亮但不炎热,光线柔和,特别是在摄氏3或4度的环境里,站在太阳底下,心里异常温暖。
黄宣心里很静,与胡安相比,后者反而更像是卖不掉东西的商人,就这样坐到午后,第一个真正的顾客上门了。
荷兰籍船长戈纳尔有一艘旧四桅帆船,每年主要的工作就是捕鲸和鳕鱼,偶尔也会做一些运输生意,就像大多数荷兰商人那样。今天早晨晚些时候,他的二副告诉他,有一个西班牙人在出售小麦,并且以鲸油1/8(注1)的价格收购整条或分割后的鲸鱼,他和大副笑的很开心,没有人会做这样愚蠢的事情。不过到了下午的时候,他还是决定去看看。
戈纳尔的船在入港的时候碰到了些浮冰,虽然龙骨没有问题,但还是需要修理一番,水手们都去朗伊尔喝酒了,他要留在港口看着工人们修理,既然那个可笑的西班牙人还没有离开,他就想去欣赏一番,这个也许是整个北半球最傻的家伙。
“你是从哪里运来的小麦?巴黎?”说着戈纳尔赫赫的笑了起来,露出缺了一半的门牙。
戈纳尔穿着紧身的船长服,当然称不上华丽,但还算干净——在没有淡水的船上,干净也是一种特权。这似乎是一个能买的起小麦的家伙,黄宣抓起一把小麦洒在面前,道:“每1000磅10个弗罗林,或者30个里亚尔。”
船长无所谓的搓搓麦粒,然后又丢了一个到嘴里,咀嚼一番道:“是刚成熟的小麦,你不会真是从欧洲运来的吧?”戈纳尔是对着胡安说话的,由于白人天生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