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見他沒反應,梓嬅又靠近了些。
忽地,她感覺唇瓣一熱,方才輕擦而過的薄唇如今緊貼著她的唇,讓她未說完的話全數吞進肚子。
一隻大手輕撫上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梓嬅屏息任由秦汸元吻著她,當以為自己要窒息時,唇上的溫熱才緩緩退開。
看梓嬅憋得滿臉通紅、呆怔的模樣,秦汸元在心底暗罵自己的衝動,可表面仍然輕鬆地道:「妳不會突然昏倒吧?」
聽他的調笑回過神來的梓嬅美眸劃過一絲惱意,朝睨著她的秦汸元伸出手,再次擒住他的衣領,將他往自己的方向猛然一拉,張嘴狠咬上方才侵犯她的唇。
秦汸元疼得差點發出慘叫,最終還是悶哼一聲,兩人雙雙嚐到淡淡的鹹銹味。
梓嬅得意地退開來並揚起下顎,反激道:「看你還敢不敢戲弄本宮!」
看眼前的女子,豐潤的唇瓣還沾著他的血,神情是如此地桀傲難馴,秦汸元垂下眼,眸底閃過一絲異光。
以為他真被自己咬疼了,梓嬅也不禁軟下姿態,正欲湊上前察看,卻感覺那隻在雪地裡及時環住她、不讓她栽倒的大手再次搭上腰際,然後一把將她拉進堵溫熱的胸膛。
梓嬅感覺自己的心怦怦地就快跳出口,還未回過神,肩頸就傳來一陣刺痛,驚得她倒吸口氣──
這男人居然咬她的肩!
梓嬅不甘示弱,張口便也朝秦汸元的右肩咬去,兩人你來我往,從咬肩到啃脖子,又從啃脖子到互用對方鎖骨磨牙……
從一開始的粗魯到最後的輕柔,梓嬅半露香肩,氣喘吁吁地靠在秦汸元身上。相較起她的狼狽,秦汸元也沒好到哪去,上半身幾乎被梓嬅咬過一遍,遍佈齒痕。
意識兩人的現況,梓嬅迷濛的眸子稍稍聚焦,卻不願離開這溫暖的懷抱。
「在這宮裡,每日每月都看著同樣的風景,就連宮娥、太監的臉我都覺得生得模樣一致。」梓嬅目光投向植在窗櫺旁的寒梅,輕聲低喃:「人人都道父皇疼寵我,可我知道,在那寵愛的背後,是多麼駭人的心計。」
她舉起手,看著自己病白得幾乎要透過月色的手臂,「小時候我還能夠和皇兄一塊去郊外騎馬,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身子一日比一日虛弱,不過也因為是這樣的身子,成了我的護命牌……」
深知御醫開的藥定不全然都是能夠治療她的處方,這裡是皇宮,人吃人的地方,她能夠安然活到現在,內心已經十分感恩了。
「我以為自己會在這宮內直到死去,可老天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出了這宮,才發現……原來自己還是貪心的。」
一隻溫熱大手捉住她微涼的手,將她緊緊握住,「會貪心代表妳的心還在跳動,有渴望才代表妳還活著。阿梓,妳還有何心願?」
梓嬅喉頭一哽,仰首對上秦汸元注視著她的雙眸,紅唇控制不住地輕顫。
「當一個平凡的女人……和我愛的人,共賞那片湖畔紅花。」
她可以不要榮華富貴、不要郡主的頭銜,只要簡單樸實,與君攜手共度一生。
當他的唇再次覆上她的,梓嬅亦將手環住他的腰,秦汸元這回的吻帶著侵略性,和不容她拒絕的決心。
月華穿過窗紙灑在兩人緊貼的身軀上,外頭雪花紛飛,裡頭的人衣衫褪去,梓嬅卻一點都不覺得冷。
她伸手攀住秦汸元的頸項,像是抓住救命的浮木,張嘴咬著他的肩,忍住下身傳來的疼意。
溫柔地擁著她,秦汸元如對待珍寶般,輕吻她佈滿汗水緊蹙的眉間,在她耳邊輕喃:「往後,我年年陪妳賞花。相信我,外頭的花,絕對開得比妳窗外那株更為嫣紅。」
貳肆話 # 出外靠朋友 (上)
天還未亮透,秦汸元便覺得有人好似在用羽毛搔他的臉頰。
抬手揮了兩下,他翻過身打算繼續入夢鄉。可那人好似不願輕易放過他,從原本的羽毛搔臉,變成動手掐他的耳朵。
「秦汸元,你給我醒來!」
音量不大,卻帶著不容他拒絕的威穆,可對向來直來直往慣的秦汸元來說,半分說服力也沒有。
梓嬅瞪著眼前睡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撚著自己的一縷烏絲、右眉輕揚,咬牙伸手就朝秦汸元露在錦被外的腋下濃毛抓去──
「啊!」
一聲慘烈的低吼幾乎要把窗紙震破,秦汸元痛得瞌睡蟲全跑光,紅著雙眼瞋向面前手攢數根毛髮的女人。
「妳有什麼毛病啊!?」秦汸元摀著被扯得泛疼的腋下,惡狠狠地道。
「終於肯醒了?」梓嬅拿斜眼瞥他,好在她早早起來,還支開宮娥去離這來回也要兩刻鐘的御膳房取早點。
秦汸元眨了眨眼,望著眼前面色紅潤,衣著整齊的郡主,在她沒遮住的細頸上隱約瞧的見淡紅的咬痕,他這才回神他們昨晚經歷過了什麼。
相較起梓嬅衣裳完備,錦被下的秦汸元卻是一絲不掛,他輕扯了扯嘴角,心底沒來由地生出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