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郡主呢?
忽地,前方那人止住腳,深邃的眸子緊盯著下方的宮苑。
闇魍也循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真看見一名女子,身著天藍對襟繻裙,身上蓋著作工Jing細的狐裘,正靠在樹下的石桌打盹。冬陽透過稀疏的葉片,縷縷金光落在女子身上,Jing緻的面容和略帶蒼白的嫩唇,梓嬅除了又比一年前的模樣瘦了些,倒是沒多大的變化。
在瞥向那望著女子、沒有絲毫動作的人,就當闇魍以為他會直接轉身離去時,屋簷忽地翻上三名黑衣人。
「來者何人?竟擅闖皇宮禁地,罪不可恕!」
闇魍心一驚,普通衛軍還好對付,沒想到郡主身旁會安排影衛!可見皇帝對梓嬅的重視程度,堪堪比得上太子……
他立刻拔出腰間的劍,扭頭想叫秦汸元先走,那人卻仍站在原地。
苑裡熟睡的女子彷若感受到他熾熱的注視,長如扇的睫羽輕輕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在看見那雙初醒的眸子,秦汸元眼底透出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柔意,可身後的闇魍已經和兩名黑衣人打了起來,最後名黑衣人正提著劍朝他逼進。
「小心!」闇魍低聲喝道,無奈被兩名影衛絆住腳,諒他武功再高也難及時保護得了秦汸元。
突襲的黑衣人舉起劍,朝背對他的秦汸元揮去,本以為會看見血花飛濺的畫面,他手中的劍卻發出喀地一聲脆響,斷成兩截。
黑衣影衛驚愕地仰頭看向秦汸元,只看見他嘴角輕勾,然後肚腹處傳來道劇疼,讓他悶哼著彎下身。
一連串動作只在轉眼之間,另旁的三人也看傻了眼,秦汸元抬起手,五指上赫然帶著指虎!
「你慢玩,我趕時間,先走了。」
說完他也不等闇魍反應,一個旋身掠下屋簷,絲毫沒有要出手幫忙闇魍脫險的意思。
對方才還擔心秦汸元的自己感到羞恥,闇魍扯扯嘴角,眼看有個黑衣人打算追上,便釋出藏在袖袋裡的暗器,眨眼間便撂倒三名影衛。
不看那些倒地不起的影衛,闇魍望向秦汸元遁走地方向,無聲地歎了口氣。
梓嬅醒來後便看見立在前頭不遠處的宮娥,她打了個哈欠,宮娥也在同時款步上前,手裡捧著的是裝著乾淨溫水的銅盆,下頭備著炭火,似乎早就預備著她醒來時可以洗洗臉,水面還蒸著絲絲熱氣。
「現在是什麼時辰?」梓嬅接過宮娥遞來的手絹,將濕漉地面容擦乾,Jing神總算好了些。
「回郡主,現在是申時了。」
梓嬅頷首,眼角瞥見樹旁一小株矮花,冬末春初,苑裡的花朵已經慢慢盛開了。
一年,就快到了……
被接回宮後,她接受御醫的治療,在床上躺了近半年才勉強能夠起身。御醫說她若再晚個一日回來,興許就會沒命了!
父皇進而加派衛軍,甚至動用影衛一天輪三班看著她,就怕她又跑出宮去。梓嬅嘆口氣,回來後太子皇兄只來看過她兩次,玉璽的事她本想問出口,卻都被他左顧而言他避開。
「郡主……」
宮娥的輕喚召回梓嬅的心神,「有事便說吧。」
自從梓嬅回宮後,原本就不多話的她似乎變得比較平易近人,卻常常望著外處出神,宮娥有些憂心地道:「聽說今早有位從『帕達坦』來的皇子入宮了,太子有令,郡主這幾日都不得出這苑子。」
梓嬅眸底劃過一絲深意,輕輕點了點頭:「知道了,本宮這樣的破身子,又能走去哪?」何況外頭都是父皇佈下的衛軍,她現在的生活和坐牢沒什麼兩樣。
見宮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梓嬅聳聳肩。她的年紀早就該論及婚嫁了,若不是父皇捨不得她,皇兄怕是早就把她送出宮。
這回那什麼帕達……她連聽都沒聽過的皇子,會是太子棋局裡的一步棋嗎?
梓嬅深吸口氣,自小在這宮裡長大,看過太多人倫悲劇。朝廷的權勢、後宮的爭鬥,她都看在眼底,這時候她就慶幸自己身子不好,否則她也不會相安無事到現在。
「御醫說郡主只要好好調養,一定會好的!待會兒就要日落了,天涼,郡主要不進屋去歇息?」
她的身體狀況她自己最清楚,梓嬅抿唇點頭,起身朝屋內步去。在跨過門檻前,身後驀然感覺有道灼燙的視線,令她心驚地扭過頭,卻只看見無人的苑落。
「您沒事吧?」宮娥納悶梓嬅的臉色突然刷白,擔憂地喚道。
「沒、沒事。」梓嬅收回神,淡聲道:「應該是我的錯覺吧?」
直到兩人緩緩進屋去,柱後的人才舉步離開這方小苑。
* * * * *
當秦汸元回到蓮辰宮時,只見桌上數道菜餚早已涼透,汲源的眾人沒一個願意動筷,馬車上的乾糧對像來嘴饞的阿丁只是塞塞牙縫,大夥兒餓得兩眼發暈,看見秦汸元回來好似看見救星般。
「頭兒,你終於回來了!」阿乙一見他進門,立刻迎上去,「這是東宮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