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鬟指着邱敏喝道:“你居然砸了我家小姐的花瓶!”
邱敏微微挑眉,刚才是那个丫鬟自己转身不注意撞到她的,关她什么事啊!邱敏立刻回道:“这花瓶你们还没付钱,不算你家的吧。再说了,刚才分明是你自己撞到我,你把我撞疼了,我还没叫你赔偿我呢!”
沐泽忙道:“她撞疼你了?我让人去找大夫来。”
邱敏冲他挤眼:傻瓜!她故意这么说的!
“小姐,你看她!”丫鬟可怜巴巴地朝自家小姐求助。
那女子怜惜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眼中一片难过,隐隐有水光泛出,半晌才对邱敏道:“这花瓶我昨日已相中,只是当时我的钱不够,便和安掌柜约定今日来买。”她叹了又叹:“就算它已破碎,我也会按原价两千两将它买走,至少以后还有我知道,它曾经承载过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恋。”
邱敏忍不住抖了抖身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她一点都没看出沐泽爷爷nainai的故事有什么感人,只觉得那个受皇权压迫的瓷器大师十分可怜。
女子质问邱敏:“这位姑娘,这个花瓶被打碎你也有责任,你怎么能若无其事的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你至少也应该赔一半。”
邱敏回嘴:“本来就是你的丫鬟不小心,既然是贵重的东西,她自己怎么不抱紧些,还抱着瓶子来撞我!”想让她出一千两赔个破瓶子,没门!她就算不缺钱,也绝不做冤大头!
女子见邱敏不松口不道歉不赔偿,一双美目越过邱敏,看向她身边的沐泽:“这位公子,若是你们执意不认账,小女子身单力薄,又不像这位姑娘有人撑腰,那也只有自认倒霉的份,只是这世间就没有公理了吗?”
沐泽闻言不悦,这女人分明是在说,邱敏仗着身边有男人给她撑腰,欺负对方弱女子。那不就等于在指责他身为男人却欺负女人?
他扫了地上的碎片一眼,冷笑:“就这么一个假货,也值两千两?”
那女子尚未说什么,安慕容反而先叫起来:“本店从不卖假!”
沐泽从地上拾起一片碎瓷,漫不经心地点评:“范公瓷器最大的特色就在釉彩上,因为那种光怪陆离,气韵自然天成的蓝,有王者风范,堪称瓷器之王,所以这种瓶也叫君瓷。这个仿品的釉彩无晕化,色彩过渡生硬,没有真品柔和的光泽,整个瓷器的造型也不是范公的风格,就算在仿品当中,都属下乘货。”
那女子见沐泽言之凿凿,像是个行家,起了一丝疑心。女子道:“你确定这花瓶是假的?”
安慕容一脸紧张地看着沐泽:“你可别乱说啊。”
沐泽看着他,忽而笑了一下,安慕容顿时脊背发寒,脖子后面冷飕飕的,眼前这个人虽然跟小北长得有些相似,但明显比小北可怕多了。
沐泽道:“先帝虽有命内监贩卖宫中之物充实内帑,但五年前钱太后还在世,花瓶既是隆兴帝送与钱太后,必是钱太后的心爱之物。试想先帝又怎么会在自己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把母亲的心爱之物给卖了?”他那个爹再昏庸,对待自己的亲娘还是很孝顺的,卖什么都不可能卖钱太后的心爱之物。而且那只花瓶,在钱太后过世后,也随她一起葬入帝陵中,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市面上。
女子听沐泽提醒,才想起来先帝卖宫中之物是五年前,但钱太后是三年多前过世的,正常人确实不可能在自己母亲还在世的时候,卖掉母亲的心爱之物!
“好啊!你个jian商骗我们!”丫鬟柳眉倒竖,冲安慕容喝道。
安慕容急急忙忙将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装进盒子里,心想他好不容易才碰到一个钱多人傻的肥羊,结果却被邱敏和沐泽破坏,之前他怎么会觉得他们两个是财神呢?分明是霉神!他收完瓷片,又赶那女子和她的丫鬟出去:“你们摔坏我的花瓶我都还没找你们算账!罢了罢了,今天算我倒霉,我不做你们的生意,快走快走!”
丫鬟虽然不忿,但安慕容毕竟是个男人,这个栗特人个子高高的,五官深刻留着大胡子,板起脸来还有几分凶恶,而且据说这个人有些背景,告官未必有用,她不敢硬碰,只得护着自家小姐出门。
那女子走到门边,忽然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摘下面纱,露出如花似玉的脸,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望向沐泽:“今日多谢这位公子提点,不然奴家就上了jian人的当。奴家水玲珑,家住丹凤街环采阁,公子若来,奴家必亲自奉茶接待。”
水玲珑说完,挑衅地看了邱敏一眼,带着丫鬟袅袅娜娜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引人遐思的背影。
邱敏瞬间鼓起了脸:这女人分明是在报复之前的口角!她要道谢就道谢吧,还对着沐泽摘下面纱,留下名字住址,摆明了在勾引沐泽给她看!邱敏白了沐泽一眼。
沐泽快郁闷死了,刚才他一个字都没应,就这样也能惹毛邱敏?明明是两个女人起争执,却让他这个无辜的男人遭殃。沐泽委屈:“娼ji本来就是看到男人就开口招揽,难道就因为我是男人,又正好碰到娼ji在招客,我就有错了?”
水玲珑才刚刚走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