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莹黯然地片刻,低声说:“我知道的,裴然和丁小姐在一起了,我也不会阻挠你们什么,反正我想,就算他回来也不会想见我,那我还是走吧……”她抬眼看向丁瑶,迟疑了一下,红着眼圈说,“丁小姐,裴然依旧交给你了,他有点工作狂,你记得适当的时候提醒他休息,他还有些挑食,一直都很瘦,你记得劝他多吃一点……”
何莹絮絮叨叨地说着裴然那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这些话让丁瑶产生浓浓的危机感。
实际上,她和裴然在一起的确时间太短了。比起何莹,她对裴然可以说除了面上他表现出来的东西,简直一无所知。
何莹说着说着就开始掉眼泪,咬着下唇,看上去可怜极了。
丁瑶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断,也没有赶她走,更没有回房间,何莹抱歉地望着她,泣不成声地道歉,然后就哭着蹲了下去,双臂抱膝,不断抽泣。
过了很长时间,何莹听见丁瑶问她:“既然这么难过,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什么当初要离开呢?你们有那么深的感情,你在那种时候离开他,他那时候也像你现在这样辛苦。”
何莹僵住,半晌才抬起头,她发现丁瑶没有看着她,而是看着她身后。
她慌了,立刻站起来朝后看,瞧见裴然站在那,手里拿着车钥匙和一个蛋糕盒子。
只是,那个曾经眼睛里只有她的裴然此刻并没看着她,他直视前方,越过她凝视着丁瑶,丁瑶也回望着他,她说:“我替你问了你想问的,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不参与了。”
她转身进屋,门虚掩着,给了他们充足的空间。
说句实在话,很少有女人可以做到丁瑶这样“大方”,“理智”。
其实她哪里想这样?她只是知道,裴然这样的男人,有时候不能一直紧紧抓着。该松的时候就得松手,否则只会重蹈覆辙。
他和何莹之间早晚要有个结果,不辞而别的分开不算结果,他们总要算了这笔账。
与其以后继续纠缠不清,还不如现在就说清楚,一了百了。
过了今天,如果何莹再出现,她就不会这么穷大方了。
丁瑶直接去洗澡了,在浴室泡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指腹已经发白起皱了。
她擦了擦头发,不滴水后便走出去,身上穿着裴然白色的浴袍。
很大,很宽敞,如果不注意,很容易走光。刚洗完澡,她又没穿内衣,这样就显得更加危险。
她回到卧室,看见裴然已经回来了,就坐在那里发呆。
听见声响,他望了出来,用一种略显茫然的眼神看着她说:“为什么你可以容忍我跟她单独在一起?”
丁瑶惊讶地看着他,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是你觉得我心里还有她,还是你心里没有我,就算我和她单独在一起,你也不会觉得伤心?”他质问着,声音沙哑,眼神像担心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
丁瑶有些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然。
她将手里的毛巾放到一旁的桌上,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床很柔软,两人几乎陷进去。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伤心了?”丁瑶望进他深邃的眸子,觉得眼镜有点碍事,干脆抬手摘了他的眼镜,紧接着说,“如果我表现出来我很没安全感,不准你跟任何异性过多接触,谁知道你会不会吓跑?”
裴然抿抿唇,别开头不言语,丁瑶抬手把他的脸摆回来,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望着别处说:“其实你每次一跟我分开,我就会产生一股失落感,可是我不敢跟你说,也不敢把你叫回来,我怕你会嫌我烦,怕你有一天会因为我的‘不懂事’消失。”她自嘲地笑了笑,再次望进他的眼睛,认真地问他,“所以,就算我会伤心又能怎么办呢?你总得和她有个结局,否则永远没完。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其他人哽在那里,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不好,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呢?我不知道了,我没办法了。”她靠近他怀里,西装上带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她闭上眼,在他温暖的颈间蹭了蹭。
有一双手缓缓揽住了她的腰,她感觉到他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丁瑶抓住他的手,垂下眼,睨着他腰间,和某个位置。
她忽然直起身,盯着他说:“我们做吧?”
裴然明显懵了,谁能想到她忽然扯出这么劲爆的话题?但这并不是让他最为难的,最让他为难的是,在她提出这个问题时,他居然……
毫不犹豫地说了:“好。”
两个疯狂的人。
其实他们之间都在猜测彼此对这份关系有多少真心,也没有人真正直白地表达过自己的爱慕,这让他们的感情存在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但现在,他们都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回应了彼此的猜测。
当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的行动就会变快,并且不忍心要她久等。
裴然那样矜持的人,竟然会毫不犹豫地说“好”,这何尝不是一种爱呢?
夜还有很长,有情人可以尽情地缠绵,月色那么温柔,辛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