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撒娇道:“怎么这天台只许师兄和师姐来,不许我来么?”她看了陶鹿一眼,问道:“陶鹿师姐,你最近还好么?”
陶鹿已经走到围栏旁边,正用手指刮着围栏上的灰尘出神,闻言回身,不透露诧异,淡漠道:“挺好的。”
齐珊珊审视着她,又笑道:“师姐男朋友最近还好么?”
楚涵横臂拦着她,似乎要劝她走。
陶鹿事无不可对人言,一挑眉,冷声道:“好啊。”
齐珊珊倒不在乎陶鹿敌意的态度,反而拍手对楚涵笑道:“好羡慕陶鹿师姐和男友的感情。从前陶鹿师姐就说过跟男友感情很好的,果然是患难出真情,即使出了这么大的风波,两个人互相喜欢就是怎么都散不掉的。”
陶鹿听出点意思来了,似笑非笑地瞅了齐珊珊一眼,回过头去看天上的云。
在她背后,齐珊珊拉着楚涵,给他科普“当初陶鹿师姐跟她说过的话”,无非是陶鹿和叶深感情多么多么好。只听得楚涵面如土色,挂不住那温和的笑脸,打断道:“以前从来不知道师妹你口才这么好。”
“师兄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对啦,我最近新排的短节目,有两个拍子的动作节奏总是对不上,师兄你来帮我看看,要怎么改比较好?”齐珊珊殷切地仰望着楚涵。
楚涵举目,望着凭栏站立的陶鹿。
楼顶的风猛烈如刀,刮得她上身的衬衫衣角翻飞,像一只要被吹到折翼的海鸥。她头顶大块大块铅状的云,是发了疯要吞噬掉那只海鸥的巨浪,在风声中动如猛兽。可是她始终背对着他。再大的风浪都不回头。
两个人互相喜欢就是怎么都散不掉的。
楚涵目中酸涩,叶深出事儿之后,他告诉自己再等等。
会等来什么呢?他不知道,所以还有希冀。
而现在他知道了。
他等来的,是一只宁愿独自面对风浪,也不肯在他肩头栖息的倔强海鸥。
陶鹿仰头望着天空,背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归于寂静。
她心情平静,望着天空,每朵云都是爱他的形状。
陶鹿在天台坐了很久,直到接到母亲卢碧华的电话。
电话里,她同母异父的小弟弟小老虎nai声nai气跟她说话。
“姐姐……”
背景音里,是卢碧华教小孩说话的声音。
“你跟姐姐说,你说姐姐我想来见你。”
小老虎nai声nai气地学,“姐姐,我、我想来见你……”
陶鹿一下子笑出来,放松而纯粹,“是么?小老虎想来见姐姐?那就来吧。”
挂了电话,陶鹿去冰场训练,猜想着她母亲是为何而来。她虽然跟父母关系缓和了,却到底疏远,彼此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难道是为上次大姨家小孙女也想学花滑的事情?
还是小老虎想上国际幼儿园的事情?
陶鹿盘算着,等接到卢碧华电话,到大厅接人,才出电梯就见卢碧华抱着小老虎,指着大厅里陶鹿的人形立牌,叫小老虎叫“姐姐。”
“这是不是姐姐呀?”卢碧华握着儿子的小手,教他认人。
小老虎在她怀里窜来窜去,小孩子眼神活,一下子看见了陶鹿,伸手指着就叫:“姐姐!”
卢碧华猛地侧头看过来,脸上笑容盛放。
小老虎挣着要陶鹿抱。
卢碧华拍打着他,嗔怪道:“多大啦?自己走。”
“没事。”陶鹿笑着,把小老虎抱在怀里。小孩子的天真热情,融化了陶鹿天性里于亲情表达上的生疏不自在。她抱着小老虎,跟卢碧华闲聊着。
母女两个人说着亲切的话,却都尽量避免着目光接触。
陶鹿领着卢碧华到小饭堂坐下,点完菜,分着碗筷,估摸着这将近十分钟的寒暄算是面上过得去了,才道:“妈,您有什么事儿?你说就是,能帮我尽量帮。”虽然姥姥去世时,她对于“母亲”这个角色有了新的体悟,也理解了卢碧华这些年来的不容易,立意要对母亲更好些。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处出来的。要帮忙做事也好,给钱也罢,陶鹿自问不会亏心;可是在母女相处上,她其实真的很想逃。
卢碧华显得有些局促,拎起茶壶,用热水烫着干净的茶杯,顿了顿,看着陶鹿,担心地问道:“你最近还好么?”
“我?挺好的啊。”
“叶深那事儿……”
陶鹿一天下来,已经听够了身边人对叶深的不信任,这会儿口气难免有些冲,“什么事儿?都是假的。你关心这些干什么?”
卢碧华噤声,默默倒茶,半响小声道:“妈妈只是怕你吃亏……”
“我有什么吃亏的?”陶鹿没好气,见小老虎不安地盯着自己,晃了晃他,道:“看小老虎还不够你忙的?管什么八卦新闻呢。”
卢碧华又不说话了。
陶鹿反倒又觉得愧疚。也许是随着她年纪长大了,也许是她在事业上的成功,时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