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哭腔一遍遍地问:「建你回来了?你还爱我吗?你还爱我吗?」周建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狂热地吻着。许久没有过的激情和抚慰,天远如饥似渴的索求着回应着。真实的身体炙热的体温,胜过千言万语。
天远突然的惊醒了,怀中抱着的是被子温软的一角。台灯微弱的光照在床头,段名正坐在旁边看着他。「醒了?胃里还难受吗?要不要喝点水?」
天远渐渐的清醒过来,也明白了刚才的温暖不过是一场荒唐的梦。顿时一股冰冷的感觉渗进心窝里,刚才的欣喜温暖像个恶意的嘲笑。
摇了摇头,天远忍着胃里的灼痛,淡淡的微笑:「我喝多了,丢脸了吧?太麻烦你了。」
段名勉强地笑笑:「喝的是有点多,以后可别再糟蹋自己了。天还早,再睡会吧!」
天远点点头:「你也休息吧,不用守着我了。」
为什么就不能拉着我哭呢?为什么要这样的彬彬有礼不温不火,你的痛苦我终究没有资格分担。段名黯然的低下眉尖。
天远痛苦的蹙着眉,胃里心里都像火在烧。肠胃一直不太好,只要一疼起来周建就会用他的大手搓热了捂在自己肚子上,偎在身边抱着安抚着。
想着梦里的温暖,天远忽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寂寞。寂寞像冰冷的刺一点一点地扎进心里,有些疼痛有些慌张。这个无眠的深夜,该如何熬过去?身边纵然有人,总不是心上的那个。
天远转过头去,忽然有些转念,周建病中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难过?那个时候得他是不是也在悲哀中感受孤独?
但是段名在身边,终究不太好流露出伤感疼痛的表情,天远强打Jing神。
段名看出他的隐忍,凄然的笑着拍拍他:「那好吧,我到外面去睡一会儿,有事就叫我。」
天远点点头。段名轻轻的关上门,让自己沉入黑暗中,半天没有动。
天远见段名出去,慢慢的蜷起了身子。身体里很疼,很冷,天远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曾经的那些亲昵温暖,该怎样忘记?泪滴下来,打shi衣袖。
不知道遇了多久,眼睛再难合上。窗外的天空慢慢的泛起鱼肚白,在清晨的微寒里,思念最苦。
段名打开窗户,让淤积在车厢里的烟雾散出去。整整一夜无眠,跟自己挣扎即残酷又无聊,段名自嘲的笑笑。
自己就像那首歌里的小丑鱼,看着你和别人相爱,只有选择做朋友的无奈。发动车子,在清晨的薄雾中驶向街道,天远大概还在睡吧!
段名提着早点进来,看见天远笑着说:「好点了吗?我去买了点早点,吃点吧!」
天远坐起来,很窘的摸摸自己的脖子,尴尬地说:「对不起,昨天实在是......」
段名笑了:「你要是再客气我就不客气了,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是打算付住宿费吗?」
天远被他逗得笑了,尴尬的情绪也消散了很多。坐在桌边,桌上的早餐很丰富。段名一边给他盛粥一边说:「我不太会做饭,平时都是一个人将就的。我在外边买了点,你凑合着吃吧!」
天远点点头表示感谢,端起碗。
碗里是粥店里熬的那种皮蛋粥,很复杂的颜色,稠稠的看得见淀粉,胃里又开始翻腾。
家里的粥都是周建熬的,他可以把白米粥熬出淡青色的汁子,还没起床就闻得见那淡淡的温暖的香气。
天远深深地吸了口气,手里的筷子搅着,却吃不下去。段名慢慢地吃着,尽量的不看他。
沉默了一会儿,段名轻声地间:「租的房子到期了?」天远默默地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
天远低声说:「我回学校去住。」
段名看着他:「那怎么行?学校里冷冷清清的,不会有别人的。这样吧,我过几天就回南方老家去过年,你和冬冬就住在我这里,将就着等开学吧!」
天远抬起头:「可以吗?那样的话太麻烦你了。」
段名微笑了:「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今天就住下来吧,就算最后陪陪我。一个人真的很寂寞啊!你不要怕我占你便宜就好。」天远酸涩的笑了。
钥匙打开房门,天远看着屋子里积落的灰尘,黯然的垂下眼睛。如果他在,绝对不会让房间脏成这个样子。现在,谁来打扫呢?慢慢地翻找,慢慢的看,天远打开衣柜,抽屉,里面满满的都是过去时光里一点一滴的幸福。
并排放在一起的袜子,还被东东笑过。放衬衣的抽屉里,两个人的衬衣叠得整整齐齐的。周建每次都把他自己的衬衣放在上面,每次自己都骂他连衬衣都想占便宜。
鞋柜里周建的运动鞋占了一多半的空间,可是最近他都很少穿着它们打球了。他要去做工,挣回钱来给大家吃米饭酱油汤。说是来收拾行李,只是给自己一个怀念的理由吧!天远拿出周建的运动鞋,用刷子扫着上面的尘土。
在房间里坐了很久,小小的行李箱里还一件东西都没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