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从座位上惊起身反问:“你说什么?有人在外面站了一整夜,什么模样。”
王伯回忆了半晌开口:模样很是俊俏,十一二岁的年纪。”
心中下意识便反应过来许粥粥,我提起裙子就往外面跑。果然在慕府外面站得怂的一逼的小可怜不是许粥粥又是谁?深秋夜里站了一整晚面色已经开始泛白,还没走过去便见着他头上的露水。
我皱着眉回头吩咐予卿去厨房熬一碗姜汤,自己叉着腰就走过去了,凶神恶煞地拉着许粥粥的手数落:“长志气了?都学会站墙角了是吧?”许粥粥耷拉着头不答话,我心里忽然想到他昨夜伤了禹王的事口气不由得软了几分:“不过是伤了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护着你便是了。”
许粥粥抬眸看着我,眼睛亮亮的似乎是秋叶的露水进了眼中。我笑着揉着他的头安慰道:“没事的。”许粥粥脸色微微红了些,不待我奚落他便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让王伯去准备了些热水好好让许粥粥好好泡个澡。秋天一夜他年纪还小我是怕他寒气入了体。洗漱好了的许粥粥被我按在房中裹着被子和姜汤,我接过予卿的帕子给他擦拭头发小声道:“我虽惯着你,你也不能太任性了。”
许粥粥乖巧地点了头,小口小口吃着姜汤,我叹了口气道:“若是在云鹤山中,我必定就将你留在身边了,这慕府本身也是个不安稳的地方,我倒是怕拖累了你。”
听得我的话,许粥粥猫一样仰头小心翼翼道:“我不怕。”我噗嗤笑出声揉揉他的脸:“晓得了。”心中思量着许粥粥怎也算是季揽的侄儿,血浓于水的总不至于伤害到他这来。他亲娘刚刚嫁了人,禹王那个德行,禹王府他定是呆不下去的。我如今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左右一个孩子也是不能没有人照拂的。
夜里慕止回来什么也没说,我吃晚膳时想开口说许粥粥的事。他到是很干脆的便应答下来,只道要我好好注意身子。
我带着许粥粥闭着门过了几天安稳日子,渝阳城外面到是闹得甚是热闹。洛之流这个万年纨绔竟是进朝做官了,颇得圣心。季揽同禹王在朝堂上的动作愈发频繁,说是早朝上明里就拨了皇上的意思几次。
心中琢磨一翻,如今这个情况洛之流竟是已经得到重用,看来皇上之前说的洛无眠不日便抵达渝阳只怕是近了。那,这几日皇上定不会放过我和慕止,这么几日怕是已经将他耐心磨光了。
慕止一直没有同我说这些,我也没有打探,但是皇上这样的小动作季揽不会不知道。他却是一直表现得很是平淡,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么一个落败的右丞相府。但是我隐隐总觉得不对,季揽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的。迟迟未有动作,那么只又一种可能,蓄谋已久伺机而动一举拿下。
心中下意识便紧了些,晚膳的时候,我似乎是心不在焉,许粥粥陪着我吃饭瞧出来了,刻意问了几句,我不忍心他担心撇开了没有提及。
晚上我披着外衫同予卿在房中说话,许粥粥也寻了个不易入眠的借口在我屋子里耐着。我不拆穿他,只给他拿了好些我平日解乏看的话本子。不一会他伏在桌上睡着了,王伯过来回话说慕止还在书房,让我早些歇息。
我也是睡不着,倚着床栏发呆。予卿见状起身去伙房给我端了点糕点防着我肚子饿。许是晚饭没有吃好,这会吃糕点到是馋了我的嘴,巴巴吃了好些,央着予卿和我在院中走走。
走了没几步,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进来,扑在我的脚下瑟瑟发抖。我有些惊吓道,让小厮抬起头回话。这个小厮我见过多次,是帮着王伯看慕府门的小厮,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连一句完整话都不大会说。
我有些急了催问道:“到底出了何事?”
小厮摸了把汗将手心一个锦囊举到我面前回话:“刚刚有人让我送这个锦囊给夫人,说是故人。”
予卿上前了一步接过锦囊,查看了一翻递给我手上,我打开看了看,里面有一个小字条写着一句龙飞凤舞的话,阿澜,我送你的礼物可还喜欢?
又是季揽那个疯子,礼物,我心中忽然一紧,抬眸一看便见王伯面色凝重的往这边走过来。予卿上前两步扶着我的身子,我手心发冷,心中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王伯竟是跪在我的面前低声道:“少夫人,顾家走水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道:“你再说一次?”
王伯声音哽咽:“少夫人,顾家,顾家走水了。”
我将身上披着的衣服往地上一扔,往顾府的方向跑去,予卿面色也不好,皱着眉跟上来,足下一点,搂住我往顾府的方向赶。我满脑子都是慕止祖父挂在木杆上的头颅,和集市中那个男人的尸块,心中一阵恶心。
等我赶到的时候,大火已经烧红了半个渝阳的天,四周围着的人群在议论着什么,我看着无比熟悉的宅院淹没在熊熊大火中,朱红的大门匾额都看不出轮廓,府中传来尖叫刺得我耳朵生疼。
心中忽然开始一阵空落落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狂的往顾府中狂奔而去。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