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发生这等事情,郑贵妃怎么会不会生气呢?至于文德帝,再是疼爱卫烜,想必侄子也亲不过亲生的孩子去罢?
不仅威远侯这般想,丽嬷嬷也有些担心,问道:“老夫人,皇上那儿真的可以这般么?若是世子被怪罪了……”
威远侯老夫人笑了下,对他道:“你且放心,现在的郑贵妃可不敢做什么,甚至她会亲自劝说皇上,烜儿最多也只是被轻罚罢了,必不会重罚。”然后她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她当年敢伸这个手,现在就得承担后果。”
丽嬷嬷见老夫人面上的憎恨,心中微寒,顿时明白了当年瑞王嫡妃之死,恐怕和郑贵妃脱不了干系。
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明白,如此更好拿捏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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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菀随着母亲一起离开威远侯府。
上马车之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卫烜一眼,他也望过来,朝她微笑,春风掀起了他赭红色的衣袍,浓重的色泽划过青石板,让他的眉眼变得耐人寻味。
康仪长公主回头,见女儿有些神思不属的模样,朝卫烜点了下头,便拉着阿菀一起上了马车,然后将她搂到怀里。
“担心烜儿?”
阿菀低头,轻轻地应了一声,虽然先前卫烜说得肆意,但是想到宫里的皇帝,阿菀还是担心。太后的心思多少能猜得出,可是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没人能搞得明白,这次卫烜众目睽睽下将五皇子丢进水里,还阻止人去救他,说得重一些的,可以说他蓄意谋害皇子也使得,文德帝虽是皇帝,但也是一位父亲,若他狠下心来,卫烜的结果不言而喻,便是有瑞王护着,恐怕瑞王面对皇帝,也无能为力吧?
康仪长公主忍不住笑了,“傻孩子,烜儿虽然行事胡闹,却也不是没脑子的,最多只是受一些罪罢了,他会全身而退的。而且,别忘记了还有太后和瑞王呢。”
这事往大了说是卫烜蓄意谋害皇子,可往小了说,也可以说他们兄弟间打闹嘛。
康仪长公主并不担心卫烜,这几年她几乎是看着卫烜长大的,这小毛孩子有多少斤两她还不知道么?看着胡闹,其实很多事情却颇有分寸,虽然不知道卫烜今日为何要做这种事情,可想必也是有原因的,看着便是了。
在康仪长公主宽慰女儿时,瑞王也得了消息,知道自家熊儿子干出这种事情,几乎要气死,马上从军营飙回家。
他回到家后,看到坐在正厅里等他的熊儿子,熊儿子旁边还趴着三岁的小儿子,兄弟俩正在玩投壶,一个投,一个去捡,玩得不lun不类的,若是以往,他还会老怀大慰,大儿子虽然总将小儿子当玩具玩,但也算是照顾小儿子了,可现在只觉得大儿子真是熊得让人想抽一顿。
看到他回来,兄弟俩一个冷淡一个软糯。
“父王~”瑞王府二少爷嫩嫩地叫着。
瑞王摸摸小儿子的脑袋,让nai娘将他抱下去后,便对卫烜道:“瞧你今天干的好事,你还有脸回来?”
卫烜冷淡地应了一声,“这是我的家,我怎么不能回来了?”
“回来作什么?你应该进宫给皇上请罪方是。”
“知道了,父王去吧。”
“……”
瑞王被他气得半死,但是对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无可奈何,打他一顿嘛,他已经长大了,跑得飞快,哪里能打得到他?瑞王挥着鞭子追了他半个王府,最后只能气喘吁吁地停下,然后装模作样地回房让人给他更衣,趁着天色不晚,他要进宫给皇帝请罪。
熊儿子今儿干出这事情,便是有诸多借口,但是也得进宫给皇帝陪个罪,不然明天就要被那些吃饱没事干的御史给喷死。
当然,瑞王并不是自己进宫,而是将卫烜一起拎进去,这次卫烜倒是没有跑,而是乖乖地和他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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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寿宫里,太后听说了这事情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最后,太后只是说了声:“知道了,下去吧。”
来报的宫人心里不解,似乎又有些理解,低眉顺眼地下去了,出了仁寿宫的殿门,转身便去给主子递话。
而太后这般反应,看在后宫众嫔妃的眼里,便知道太后明面上是两不相帮,其实暗地里是倾向卫烜,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表示。
至于宫人离开后,太后和她的心腹嬷嬷冷嬷嬷说的话,自然是无人得知的。
太后对冷嬷嬷道:“你去查一查,当年瑞王嫡妃的事情,是不是和郑贵妃有关,威远侯府知不知情。”
冷嬷嬷低声应了是,心思却转了下,明白太后这是怀疑是不是威远侯老夫人查到了什么,然后将这事情透露给瑞王世子,方会让瑞王世子今日行为过激。
太后不作声,各宫除了幸灾乐祸了下后,便没再关注了,反而是朝阳宫里的郑贵妃,心凉了半截。
卫烜以往和五皇子斗来斗去,都只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不敢闹得太狠,皇帝也不在意。可是这次卫烜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人丢进湖里,还不让人救他,根本是撕破脸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