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是我想陷害他了。”陈三爷伸手按下她,“你好好睡着,不要乱动……”
“难不成这是叶限的计策?”顾锦朝想想也觉得有可能。
叶限很可能想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陈三爷说:“是我的计策。”
他顿了顿说,“不过陷害他只是顺便,主要是想除去冯程山。有冯程山把持着司礼监,皇上就没有能做主之日。古往今来太监把持朝纲,都是要灭国之兆。冯程山一死,张居廉在内阁的权益就不稳固了,他心慌意乱起来……那我说他谋逆,就不是在冤枉他了。”
顾锦朝哦了一声,躺在他身边静了一会儿,然后又抬起头问他:“那些死士……是不是想刺杀您?”
陈三爷简短地道:“嗯。”
顾锦朝把他的腰抱得更紧了些,感觉到他身体的温暖。
“我现在每天都在帮您念经。”顾锦朝说,“我听伺候您的嬷嬷说,我难产的时候,你跟佛珠说只要保我平安,就为他手抄佛经。现在我每日去小佛堂里上香,也是这么跟他说的。不如我也跟着母亲信佛好了,祈祷的时候,应该就能显得虔诚一些……”
陈三爷听后心有所动,终究是睁开眼,侧过身看着怀里的她。
“你信佛吗?”
顾锦朝其实是不太信佛的,她说:“我觉得,敬畏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是最好的。”
陈三爷笑着顺她的头发:“你别勉强自己了。”
顾锦朝又看他:“真的不要?我看咱们家就娘一个人信佛,你又是个半吊子……”
陈三爷只管搂着她笑,佯装认真地说:“真的不要了。”
顾锦朝看他的脸离自己这么近,深褐色的眼瞳,因为总是笑,所以就是不笑的时候,他嘴边都有淡淡的笑痕。但抿着唇又不见了,就像现在,他嘴边就有淡淡的笑痕……
她凑上去,轻轻地亲了他的嘴角一下:“那好吧,睡了。”
陈三爷一怔,她主动亲他,就好像没有亲一样,轻轻一点水就走了。水面上却满是涟漪。
她却把脸埋进他怀里,真的睡了。
陈彦允只能闭上眼,嘴角的感觉却好久都没有消失。
紫禁城内城却是全城戒严。
叶限一整晚都不敢睡,坐在书房里听那些人来回话。大晚上的,老侯爷也拄着拐杖过来找他。他那些新旧部下都让叶限给喊去了,不惊动他才怪!老侯爷坐在太师椅上问叶限:“你这是干什么?”
叶限摆弄着茶盅。
“爷爷,长兴侯府现在我当家。”
老侯爷气得发笑,“所以你就真当自己做主了?别以为我真不知你在干什么。”
叶限摆摆手,笑:“反正我又不会害了咱们家,您说是不是?”
老侯爷不知道说什么好,梗了半天:“你……行!反正我告诉你吧,你想和陈彦允合作,可以。但是咱们家能用的兵力再加上陈彦允能用的,都比不过五军都督府。”
叶限说:“要是比得过的话,我早就弄死他了。就是因为比不过,才跟他玩儿这些Yin谋阳谋的。”
又有人进来汇报,说是左都督傅骏带着人去张居廉那里了。
老侯爷坐着喝了会儿茶,看到自己孙儿已经把事情吩咐完了。他过来拿了披风跟老侯爷说,“我要进宫里一趟,您先回去吧。”
老侯爷眉头一皱:“这时候去做什么?”
叶限淡淡道,“我怕张居廉假戏真做。”
他带着人很快就出门了。老侯爷看着自己孙子离开半天,挥手让人去找侯爷过来。
张居廉只是和傅骏谈了一夜。
从知道冯程山死的那刻起,张居廉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冯程山究竟有没有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那么谁嫁祸冯程山的,就相当明显了。不会是陈彦允,陈彦允在锦衣卫和金吾卫势力很弱,那肯定是叶限!
冯程山说这两个人结盟了,也并不是在诳他。
他也有人在金吾卫里,那张纸条上的内容,他也很快就知道了。
傅骏道:“冯秉笔这一死倒是不要紧,却把您给拖下水了。等明日消息传开了,恐怕非议您的人更多,以后在内阁里,没有了冯秉笔,凡事就要皇上过目了,到时候恐怕才不好办!”
张居廉垂眸思考,找了幕僚过来问:“司礼监可还有有用之人?”
幕僚们点来点去的,也算是推出了几个,却没一个能压得住皇上的。
张居廉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他脸色Yin沉如水。
还是小看了陈彦允啊,没料到这时候他会除掉冯程山。其实他早就应该料到的,就算他这边布置得再严密,冯程山却是他管不了的。冯程山每天要贴身伺候皇上,难不成派人去保护他?
傅骏小声问:“那……您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张居廉笑了。
“陈彦允把路给我铺好了,苦心费尽,就是希望我去谋反。”张居廉心里有股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