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欠孩子什么。”
“那如果……有一天这个病发作了,我的Jing神状况真的出问题了呢?”也许是到了平静的极限值,再也撑不住了,劳拉缓缓地说出这句话时声音竟带着哽咽,眼眶也控制不住地染shi,“到那时,我伤害到了他呢?”
“别乱想!”恩佐的声音禁不住拔高了几度,甚至带着几分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意,“你很正常,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那种事情的概率很低。”
“可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劳拉突然有些暴躁地喊道,似乎是想要发泄、宣泄着什么。
恩佐猛地一怔,握着劳拉的手也下意识地一个收紧,神情是罕见的有些惊慌有些失措,“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以前?”
劳拉却是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抹凄然之意,“恩佐,你知道吗,刚刚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场不算短的‘梦’,‘梦’到的……是我们的曾经,或者说,是对我而言这些年一直失落了的曾经。”
“你……”浑身一僵,有种血ye倒流的感觉,恩佐瞬间有些失神,“你,全都,记起来了?”
过去的那些事,他一直都不愿意让她知道。因为那真的不是一段美好的记忆,甚至称得上痛苦,他不想让她再沉溺于这份痛苦中。但其实他也是有私心的,他害怕,他害怕让她想起过去的那个他,他不想让那些过去毁掉如今他与她之间的羁绊。
有些时候他甚至没出息又自欺欺人地想着要是能一直瞒着她,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他就不会有机会看到她向他投去的憎恨的目光,这样,下地狱后,他大概可以更舒服一点吧。
他清楚地记得当年他曾经对她说过,恨他的人很多,不差她一个。但是如今……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可以恨他,他不在乎,可唯独他不想她也恨他,哦,大概还有迪诺。
可偏偏,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她偏偏就是想起了这一切。
调整好了这些情绪,恩佐重新回看向劳拉,违心地用淡然的语气说道:“想恨我的话,就恨吧。”
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劳拉竟对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他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心里其实没有他嘴上说的那么轻巧吗?是,那些过去,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去恨他的,但看到他现在这幅样子,她却止不住心疼他……她还真的是疯了啊。
禁不住想起了那年在丹麦,她搂着迪诺遥望长堤公园的那尊小美人鱼铜像,讨论着《海的女儿》这个故事。大概真的是因为来自这个诞生了小美人鱼式爱情的国度吧,她的爱情观竟也是像小美人鱼那样。真正爱一个人,计较的从来都不是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回报,甚至不去考虑对方是不是会给予自己同等分量的爱。只要能让那个人再幸福一点,就什么都会愿意去做,是一场发自内心的付出。
可好歹小美人鱼爱上的是王子,而她爱上的……是魔鬼。
那么,她究竟是对魔鬼的恨更多呢,还是对魔鬼那份饮鸩止渴般的爱能够胜过一切呢?
她不知道,她现在理不清楚这些,同时,她也不想看到他现在这样的神情,只会让她更加难受。
“你先回去吧,你在这里……有些事情我没有办法很好地思考。”垂下眼眸,劳拉低低地说道。
尊重她的意愿,恩佐觉得这是他现在唯一所能为她做的,“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让迪诺来陪你。”
听到答复后,劳拉也重新躺下身子,盖严了被子,同时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恩佐也不再多言,只是眼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苦涩,这种他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眼神中的情绪。
只是走到病房的门前,准备离开时——
“也许……我没有那么恨你……”
裹着被子背对着他的劳拉突然闷闷地说道。
而听到这话后,恩佐的脚步猛地一滞,似乎心中燃起了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希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开口后便只是:
“谢谢。”
……
病床旁的座椅上,迪诺托着已经基本褪去了婴儿肥的腮帮郁闷而又不解地问道:“妈咪你又和爸爸吵架了吗?其实……爸爸他也很不容易的,有些时候难免脾气会不太好。”
虽然父母已经离婚多年了,而他也早已成长到能够完全理解“离婚”代表着什么的年纪,但他并没有觉得他们一家三口对彼此的感情有所减少。即使常年不在一起,但他依然觉得他们是幸福的一家人,因为只要每一天心中都在认真地挂念着对方就足够了啊。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只是需要给彼此一个宽裕自由的空间来思考一些事情。”劳拉淡淡地笑了笑,将手中剥好的柑橘喂给儿子。
地中海的气候的意大利盛产柑橘,在这儿土生土长的迪诺从小对这种水果就很是喜欢。
已经好多年都没有被母亲喂过吃的了,迪诺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原本他是要自己剥的,但母亲却说让她找点事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