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微笑应允。
等看护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田蜜再也不敢耽搁,从搭在腿上的毛毯下面拿出钱包,便往医院大门走去。
医院旁边就有家银行,田蜜很顺利的从取款机里得到了需要的现金,然后走到路边拦车。坐飞机是不可能的,她根本就没有证件,就算有证件她也知道那个地方是万万不能去的,或许现在机场方面已经接到了电话,就等着她去了好不费吹灰之力把她留下来。火车站成了她唯一的目标,那里人流量大,要找人不容易。
到了火车站,她花了一百块插队买到了一张半个小时出发去W市的票。站在检票通道时,她的心开始怦怦跳,总觉得事情不应该这么简单,虽然她想了一个晚上,计划好了每一个步骤,可是一旦一切都照她的愿望进行了,她又开始惶恐。眼见着前面就是检票员,她安慰自己只要上了火车就好了。
有时候就是那最后一步最难,无论前面走了多少步,最后一步走不下去就会前功尽弃。毫无预料,田蜜被检票员扣留了下来,前往贵宾休息室的路上她已经知道了谁会在等着她。
乔楠见到她时,站起来微笑着向站长道谢。
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马上回道:“乔先生,您太客气了,这点小事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我想这里找不出第二个穿着妇幼保健医院病服的乘客了。”
田蜜终于知道是哪里出错了,一早的紧张担心到现在都转化成了不甘。“对于您是小事,对于别人就不是小事了。”
田蜜说完这句话,直到回到医院都没有再说话。可是当她发现她的病房已经换到了附设独立电梯的顶楼,门口还多了两个高大的男人时,再也忍不下去了。
“乔楠,你想就这样把我困在这里吗?我是你的犯人吗?”
“别胡闹。”他还是那句话,在火车站的贵宾休息室他也是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既缓和了气氛化解了她不礼貌的攻击又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已经有医生等在了里面的房间,给她做了检查,然后和乔楠一起到外间说话去了。
乔楠很快就回来了,让其他人都出去,他自己给她换掉脏污的内裤。田蜜闭着眼睛,听见他好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田蜜,我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我一向没有这种好运。”他笑了一下,“你不用再想着出去,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在你完全康复之前,我保证你踏不出医院一步。你知道我能说到就能做到。”
房间里面很安静,半晌后,乔楠的电话响了,他走出去了。
乔楠再次走进来时,已经接近中午了,田蜜还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从乔雨口中得知,她从他走后就一直睡到现在。她手上还插着针头,乔楠摸了一下,不想打扰她睡觉。
她忽然翻身面朝着他,他没想到她是醒着的,一时怔了怔。
“我是不是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这是她入院以来第一次问他孩子的事,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大而无神。
“别胡思乱想,我们会有孩子的。”乔楠四两拨千斤的回答。
“是吗?”田蜜笑了一下,不打算再继续伪装下去。“我不问你,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提孩子的事了?乔楠,从我在医院看到你,我就希望你能够对我说,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可是,我等来的是你要带我去英国,昨天中午你还向我构筑了以后在英国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可是你忘了最最重要的一点,你讲了花草树木,牛羊马狗,恰好忘了提孩子,而这才是我真正想听到的,没有孩子我要那一堆不能说话的废物做什么?”
乔楠直到这一刻才知道他犯了个致命的错误,他越是害怕越是回避的东西,她就越关心越要往上面想,他们就像不相容的两极一样,用错了方向,到头来他还是逃脱不了这一刻。
“你想多了,我们以后会有孩子的。”她想听,他可以说给她听,多少遍都可以。
田蜜仿佛中感觉再一次被人判了死刑,上一次是直接,这一次是间接。“乔楠,你不用再想着怎么骗我,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上一次医生就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田蜜从来都没有想到她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对他说出来,她曾经想到过某一天他或许会知道,如果幸运的话,他们有了孩子,他也不用知道,可是现在她就这样云淡风轻的说了,好像聊着今天的天气好不好一样。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滑稽,嵌在身体里的一根刺也会随着时间腐烂,但是烂掉后却再也不能拔 出来,除非拿把刀把整块rou割了,然而就算忍得了割rou那一时之痛,刺扎进去那最初的痛却永远烙印在心头,难以磨灭。
说出这句话的田蜜没有想到,乔楠又何曾预料到,他以为她永远都不会提起那一段经历,可是现在她说了,他知道她不会只是说说这么简单。他等着,等着她再次粉碎他的渴望。
“乔楠,你留着一个连孩子都不能生的女人干什么?”
她到底还是想走,然而,除了这样,她还能怎样?真正等到了这一刻,乔楠开始害怕,越怕越慌,越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