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下着大雪,叶百世一袭白衣与天地一色。感受吸收着周围寒冷的气息,慢慢转化为内力在体内流动,终于可以平静一下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莫名鼓噪的情绪。树上裹了一层雪,踩过留痕,叶百世正努力练到看不到痕迹。
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背着什么东西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
第二十六章
叶百世疑惑着,这人从步伐上看并不像叶流芳,而且昨天两人才见过,他应该也不会现在大下雪的又来一趟。
难道是路过的人?这十四年多都没见着个人影现在竟然遇到了!
看那人走得艰难,叶百世想了想还是掠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什么帮忙的。
这一近看才发现不对劲,来的是个老妇人,她背上背的好像是个孩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有人背着孩子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叶百世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这两天一直鼓噪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那老妇人见有人来,终是安心地脱力倒下。叶百世赶紧搀住她,拨开包得严实的一层被子,竟然是叶千年!
赶紧背起老妇人往竹屋飞去。
流芳肯定出事了!
把两人包在被子里捂好,将叶流芳拿过来都没用过的木炭放在暖炉里烧红,去厨房烧了热水,煮了热粥。水烧开了,粥熟了,屋里也暖了。用热水擦了擦两人的脸,叶千年先醒了,一醒就哭,叶百世赶紧将他抱起来拍着他的背哄着,忽然从叶千年身上掉下一个东西,正是叶百世交给叶流芳要他拿给叶千年的草兔子,现在这草兔子的身子已被压扁,叶百世将它放到一边。
等叶千年哭歇下来叶百世喂他吃了几口粥,摸了摸叶千年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叶百世感谢地看着还未醒的老妇人。
过了一天,老妇人这才慢慢转醒。
压抑住想要马上问话的冲动,叶百世喂了老妇人几口水,待她气顺了又喂了她一碗粥。
老妇人渐渐有了意识,一见到叶百世就开始哭。
叶百世焦急地问:“我是叶百世,流芳出什么事了?”
“叶掌门……叶掌门死了!”老妇人泣不成声,“叶家被灭门,全府人就我和小少爷逃了出来。”
……
死了?
流芳死了?
明明昨天才见过……
叶百世有点恍惚,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诶你去哪?!”老妇人一眨眼,就发现叶百世冲出门去已不见人影。
怎么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我现在就要见到!
叶百世突破自身轻功极限地往从未到过的山下飞去。
在幕州城的一处酒家,有几个人伸长了脖子在那边讨论着,那刻意压制的声音还是因为说话人激动的情绪而被旁人听得清楚。
“听说觅阳派倒了,叶家一整家子都被灭门啦!”
“那觅阳派可是正丙,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不错,叶家对外也一直是和和气气的,会有什么仇家呀?灭门!这是结了多大的仇啊!”
“就是那邪十二教里的寅教好像叫什么,什么,什么鬼的……”
“鬼见教!”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见鬼的鬼见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他们邪教做事哪跟你讲道理,都是些见血成性的家伙。以后还是能躲就躲,这些害人的东西能早点下地狱就好喽!”
“啧啧!叶家上下有上百人口呢!”
“真可怜啊!”
“就是就是!”
“听说那夜正是叶家小少爷的周岁宴,不少宾客也都受了波及呢。”
“唉,都是死的冤枉的。”
……
像这样的对话最近在幕州城里屡见不鲜,只因那叶家就在幕州城城郊,那夜叶家火光冲天,悲鸣惨叫连连,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而后幕州城里面各大正派云集,经过一番调查后也只能摇摇头离开。这人多嘴杂,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就免不了有走漏风声的,故这消息便在幕州城传开了。
在幕州城城郊,叶家满是烈火燃烧过的斑驳,门前一个黄衣少女泣不成声,一旁的白衣少年也是悲痛万分。少年看着少女这模样想安慰一下,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好低下头去。不一会儿从门内走出个中年男子,他看了下门前的两人,叹了口气道:“走吧。”
这三人是正甲上乾派的门中人,少女是上乾派掌门公孙业的女儿公孙琅,少年是公孙业的侄子公孙白,中年男子正是公孙业。
“爹,叶哥哥,真的,真的没了吗?”公孙琅抽噎着。
公孙业将残破的门勉强合上,无力道:“前些天,是我亲手把他的遗体搬出来,不会有错,真的,没了啊——”
听完这话公孙琅哭得更厉害了。
“都没了吗?”公孙白问。
公孙业皱了皱眉头后道:“都没了,我们再去给他上个香再回去吧。”
几人离开,公孙琅揉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