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掰扯开了再回炉重造,不痛得你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是不算完的。
小米这时也顾不得硬挺着坚强了,那眼泪一直就没断过。医生再三嘱咐了,不要哭,留着力气使劲时用。可是小米哪儿忍得住。这时她对慕思源那真是怨啊,恨不得咬他两口才能出气。本来嘛,上帝就是为了惩罚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才罚男人要永远辛苦的工作,女人要经受生育之苦。而她和他不就是偷吃了禁果吗,所以现在才要受这样的痛苦。
想到这个,小米就收了泪。也是,她只是现在又疼又想他,所以有点哀怨,但她到底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既然享受了□的欢愉,那忍受生育之苦也是应该的,况且,她还那样期盼着她与他的孩子降生。
这样模糊的转着念头,小米身上的母性充分发挥了伟大的力量,小米攥着拳,听从助产士的指挥,等阵痛发作时就赶紧用力,小家伙一消停也就放松了积攒力气。
按说产妇这样配合了,医生和助产士那技术也是过硬的,可是宝宝偏偏不配合,一直在里面呆着愣是不出来。一直折腾了两个小时,还没有生。小米在里面都快要力绝了,盛睿在外面也快急死了。戚大夫出来说,小米胎位有点不正,有点后仰位,人家孩子都是低着头,顺着产道自然就出来了,这小家伙可好,非仰着头,正卡在骨盆那里出不来。还有小米天生的子宫收缩无力,打了不少催产素了,那收缩还是不足以把小家伙挤出来。
“实在不行,也只能剖宫产了。”戚大夫累得满头大汗。她和助产士轮番上阵帮小米推按,也没把胎位给正过来。
盛睿一听急了,这不是要遭两回罪吗?当初小米就是说不想剖腹产,怕伤元气,且对孩子不好,才要自己生的。想到这么长时间小米在里面受那么多罪,盛睿眼圈都红了。
戚大夫叹了口气,盛睿来找她时,只说是最好的朋友,可是每次产检他都小心陪着,现在又是这样,那是最好的朋友能做到的?她在妇产科十多年了,什么样的男女没见过,这男女之间的事,最是千奇百怪的,说不清楚。看他这样,她也不好受,赶紧又说:“你别急,我再想想办法,争取不用剖宫。”
戚大夫又进去了,又过了大半个小时,盛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一个小护士匆匆跑出来说:“生了,生了,一个小公主,漂亮死了,我们很久没见这样漂亮的宝宝了。”
“真的?呵呵——”大律师盛睿同志只剩傻笑了。
一会儿,又一个小护士抱了个包裹在小被里的小婴儿出来给他看,大概是戚大夫怕他惦记着,所以先叫他看看,产妇还要在里面观察一两个小时的。
盛睿一见那团粉红的、玉雕似的小东西,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了。哎哟,这样小小的,软软的一团小东西,就是小米的孩子?盛睿在小护士的鼓励下,接过小家伙抱了抱,两只胳膊小心翼翼地托着,生怕把这软软绵绵的小宝贝给弄疼了。
说也奇怪,小宝宝一直闭着眼的,这时突然就睁开了,乌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的,似乎还漾着水,小鹿一样静静地瞅着盛睿,瞅得盛睿那个心花怒放啊,又有点酸酸的,可怜的宝贝,你那亲爸爸混帐,不怕,干爸爸疼你。
老辈人有些讲究,说是刚出生的孩子,第一眼看到的外人是谁,那就跟谁亲的,而且性格也会像。所以说,小米的宝贝以后对干爸爸那亲的,比亲爸爸都亲。而且那性子也真是像了盛睿,阳光明媚,活泼开朗,不像沉静严峻的她爸,也不像直率火爆的她妈。这些都是后话,这里不提了。
盛睿抱着小婴儿美得合不拢嘴,也不管产房里有没有外人了,冲着里面就高声喊了句:“小米,上帝保佑安然无恙,宝宝就叫安然,好不好?”
惹得医生护士都轰地笑开了。
不说小米这里乱得人仰马翻的,就说那个造成这人仰马翻的始作俑者慕思源,一直忙到都过了吃饭的点了,病人才少了。护士见也没什么急重病号了,赶紧宣布下班吃饭,下次再来。
以前慕思源就撑着看完得了,现在他也想开了,那病人是看不完的,再三问了没有急重病的,没有大老远跑来的,也就同意了护士下班的提议。
慕思源脱了白大褂,换了衣服,习惯性地掏出手机来看。结果还真有未接来电。慕思源心一跳,一看却是个陌生号码,想了想,反拨了过去,那边响了几声,却没人接。
下了楼,进了车里了,慕思源又掏了手机出来拨了一遍,还是没人接。也许是个打错的电话,他叹了口气,也就罢了。
本来这一段,他压抑得还算平静的。可是今天先是看到了一个肖似小米的背影,又收到一个陌生来电。慕思源心里那点脆弱的平静一下子就被搅乱了。他也不急着去吃饭,横竖是没有胃口,就仰靠在车里,从小箱里摸出烟点上了根。
他本来不抽烟的,现在也不常抽,只是手边没酒的时候,上班不能喝酒的时候,偶尔地也抽两根。男人大概真与女人不同,女人痛苦了就哭泣,他们痛苦了,不是喝酒就是抽烟,反正就是不自觉地糟蹋自己,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