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门被杨歆拍坏了,有个大变态就缓缓推开了门……”
从此锁门这件事就变成珍珠的事情——关门,锁门,拉门,轻轻拍一拍,反复看门框,来回三次。
杨歆不放心,跑过去再“啪啪”捶两下。
我要疯。
我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逛街、一起泡图书馆,什么都聊得来。她是一个看起来很乖很柔的女生,内里却是韧的。细水绵长,涓流向海。
有这样一个朋友其实是很舒服的事情。她恰到好处的懂你,恰到好处的陪伴,仿佛就是为了当你的好朋友而存在。但她又有自己的光芒,有自己独立的人生规划和思考,她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我大概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所以我们分别走到今天这个样子。
我想她。
梦里。
“你乱改什么?!你改之前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宋一媛脑子混乱极了,玻璃光反射刺眼,所有的人声都隐去了,她不知道她是什么表情,“这是毕业论文,不是课堂作业!”
“你什么时候秀你的文学功底不行,非要在别人的论文里找存在感?”
“这是我的论文,不是你的!”
“你改完之后也不跟我说,是想让我答辩完感谢你吗?”
“感谢你我二辩没过,毕不了业,保不了研?”
“杨歆,你怎么这么恶心?”
杨歆脸色惨白,“不、是……”
“研究阮籍的那个著名学者是叫——”
“不是!不是!不是!”宋一媛尖叫起来,“我写的不是他!!你都不知道就随便改,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杨歆不知所措后退一步。
曹珍珠抱住宋一媛:“一媛,冷静一下。”
宋一媛眼眶通红,心里空旷旷一片,抖着声音说:“我毕不了业了……”
曹珍珠身体一抖。
“怎么会!”
“就是毕不了业,二辩没过,三辩在11月份……”宋一媛看着她,“研究生新生报名九月份。我没有毕业证,怎么报名?”
杨歆面无血色,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就这样了?
“要不要给老师打电话?”曹珍珠声音干涩,也是茫茫然不知道该如何。
宋一媛看着手机,顿了半天才划开屏幕,一滴眼泪落在屏幕上。
曹珍珠看见了,放开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她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
她朝杨歆看过去,杨歆杵在那里,垂着眼,嘴唇紧抿。
“喂,老师,就是毕业论……”宋一媛“哇”地一声哭出来。
曹珍珠闭眼,死死抱住她,哽着声音:“你、你别哭……我们先解决事情……”
电话里杜重问了她几个问题,宋一媛哭着回答了。
“我先打电话问问,你别急。你给父母打个电话,回宿舍吧,看看论文有什么问题。”
“……好。”
宋一媛没看杨歆一眼,低着头从她身边走过。
“宋一媛!你是怎么读书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叫别人给你交?!你是断手断脚了吗?毕业重要还是破研究重要?自己的事情不做好天天跟着一个破老师东跑西跑,他能替你毕业吗!现在出了事他能帮你把事情弄好吗!”
“你他妈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懂点事!做事情能不能稳重一点?!过好自己的人生不要Cao心别人!”
“你现在怎么办?!毕不了业,保不了研,除了读书你还会做什么!滚回来卖菜吗!”
“妈……”
“去叫答辩老师‘妈’!我养不起你这么费心的人!”
宋一媛哭着醒来。
禹毅抱着她。
眼泪流到禹毅胸口,像硫酸,让他牙齿紧咬。
“你、别哭。”禹毅声音涩到失声。
宋一媛勾着他脖子,眼睛紧闭。
太痛了。好痛。又好恨。
禹毅温柔的吻落在她发顶,一个比一个长久,抱住她的手臂有力量,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一只蚌被人活生生掰开了硬壳,外面该是更痛的,却不料这只蚌被某个庞然大物圈养,四周都是软软的墙,光线温柔,听不到外面一点儿声音。
静,且安心。
禹毅的第二封信
Y:
不想想起来的东西就不想,不想面对的人就不面对。这里做得不好,没关系;那里也不好,也没关系。
一事无成没关系,一无所获没关系,南柯一梦没关系……所有的都没关系。你做宋一媛就好,做一个宋一媛就很好。不必是别人的妻子,不必是别人的员工,不必是别人的朋友,不必是别人的念念不忘。看看书,喝喝茶,懒洋洋,宅一方天地,一辈子不出门,都可以。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