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撕裂长空响遏行云,方觉吐尽了胸中混浊之气,心亦为之一空。
拿起长篙欲行,眼角余光却扫到岸上似有匹骏马追着筏跑,我立足望去,云一般的大氅,绸一般的黑发,是名女子。
见我望去,她也策马立于水边,与我相望,看不清容貌,只见身姿美好。
不由的就想起与那人初初相识的一幕,嘴角泛开毫不羞涩的微微笑,她道:“狐狸,你好。”
她便是有这种能力,明明伤了人的心,但想起她,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泛起微笑,苦涩也甜蜜。
人生若只如初见……
也只有她吧,初见只觉有趣,相处越久才发现越放不下她。
比起人生若只如初见,我更希望人生若是能永远……
回转身,执起长篙划过冰冷的水面。
终点或许不可预知,但我的目标却很明确。
我要活着,因为我不甘心就此放弃她,我要活着,回来找她。
只是,她会喜欢我慕容倦的身份么?
56、怎么回事 ...
二月二十,朱武门阳光灿烂鸟语花香,街道上商贩来往游人如织,井然有序一片祥和,一切,与以前相比,仿佛都没有丝毫改变。
曦王府中却寂静得近乎肃穆,唯有皇甫绝的书房不时传来阵阵低语声。
十几位幕僚,包括观渡和宴几在内,众星拱月般在皇甫绝身侧依次坐开,侃侃而谈,话题自然还是把朱武门推入水深火热之中的该死的天钦宝盒之钥。
据说,自从去年钥匙在皇甫绝手中的谣言流传开来后,王府侍卫每夜都至少要对付三四批企图夜探王府的江湖人士。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四个月,直到最近血影宫往朱武门增派了徒众之后,情况才稍有缓解。
看起来,叶千浔的确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决定与曦王府联盟了。
其实这种情况下他与曦王府联盟毫无利益可言,璃月不知道他是出于其他考虑抑或只是因为她当初曾向他建议。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年前,南佛五皇子金威曾带着天圣宫圣使来和西武皇帝皇甫载淳交涉过,要求其责令曦王将钥匙归还天圣宫。
据说这个倒霉鬼在回国的途中遭到刺杀,虽然没死,但伤得不轻。很多人自然而然将这盆脏水又泼到了皇甫绝身上,但皇甫载淳却至今仍没有动作。
他的反常令观渡都感到有些不安,更遑论皇甫绝。
大部分幕僚都建议,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那把钥匙并交给皇帝,这样才可以打消他的疑虑,否则的话,一切的解释都会被当做心怀不轨而招致祸端。
观渡和宴几一直默默地听着,极少说话,而皇甫绝……皱着眉垂着眸,自始自终一语不发,显然已经乱了方寸。
璃月惊奇地发现,不过几个月不见,他竟瘦了一圈,气色也不太好,以前虽然冷但冷得俊美的冰块脸如今变成了皱皱的苦瓜脸。
真不知他心里承受了怎样的压力,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憔悴如斯。
璃月收回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在桌上那几盘蜜饯中左挑右捡。
自江含玉走后,这王府中剩下的几乎都是大男人,居然有这么多蜜饯干果,显然是观渡为她专门准备的,她自然不能辜负了他的这番美意。
吃了一会儿之后,发现那帮幕僚还在唧唧歪歪,竟然还有人提出来花重金聘请武林人士寻找须弥的建议。
璃月“呸”的一声吐出一枚杏核。
幕僚们一直是低声私语,因而这“呸”的一声在书房中显得格外响亮,众人不由停下话头向声音出处看来。
看到那容貌尚可,但坐姿却毫无形象可言的女孩时,幕僚们动作一致地皱了皱眉头,进门时的疑惑又回到了脑中:他们来这商议正事,观渡找这么个小丫头在旁边听着干吗?
璃月环视众幕僚一眼(除了观渡和宴几),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冷笑道:“你们确信你们是幕僚而不是吃干饭的?”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大变,有些按捺不住的早已义愤填膺地叫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说到现在都是些屁话!死xue捏在人家手里,管你怎么蹦跶,人家还不是想怎么蹂躏你就怎么蹂躏你?都这步田地了,还想着逢迎讨好明哲保身,简直不知死活!”璃月丢下一句,豁然起身,面色厌恶地离席而去。
身后一片呆滞的静默,直到璃月走远了,才听到书房中又乱哄哄地闹了起来,估计又是那帮酒囊饭袋在那嚷嚷不平了。
璃月真的不知,今天这帮人是否真的就是皇甫绝的智囊,如果真的是……天呐,她简直想象不出他要怎么自救。
想想也不至于,观渡那老家伙那么Jing,怎么会如此没有眼光招这帮饭桶来养着?
出了曦王府她径直向怡情居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回过味来。
他娘的,敢情又中了观渡这老狐狸的圈套了。
她刚回到朱武门,他什么也不提,只道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