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悦上午求傅廷孔氏许他和梅若依成亲的事,下午傅府里便传遍了,傅开以为傅君悦是在逼孔氏同意,与妻子心里打起算盘,需得让孔氏同意梅若依与傅君悦的婚事,自己女儿那边便没了隐患,孔氏后来还让派人上街找寻傅君悦,傅开只派了人各府去问一问,根本没派人上街寻找,若是上街找了,或许就遇到傅君悦了。
从酉时不到找到亥时,人没找到也不见回来。
孔氏急得淌眼抹泪:“老爷,这,悦儿到底上哪去了?可别出什么事。”
“这?应该没事吧?夫人,别担心,来,吃点东西吧。悦儿一个大男人,哪就出什么事,许跟哪家公子玩去了,要不,让人去那些地方也找找?”傅廷安慰道。
孔氏如何吃得下?那些地方?青楼!孔氏摇头,大儿子心里眼里只有梅若依,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虽说只不见了几个时辰,可大儿子哪时有什么事离府,即便不能亲自告诉她,也会使下人禀报一声的,从没有过这样的事。
“太太。”傅开媳妇掀帘子进来了。
“有悦儿的消息了?”
“没,四处找遍了,没见到,有来往的几家都去问过了,都说大少爷今日没去过。”
“这,这可怎么好?”
“夫人,你别转了。”傅廷给孔氏转得头晕。拉了孔氏坐下,期期艾艾道:“夫人,悦儿是不是生气了?要不,你就同意了吧。将军不是很喜欢那丫头吗?认闺女是早晚的事,悦儿做了将军女婿……”
孔氏长叹,傅开媳妇趁机帮自已女儿打发情敌,接口道:“太太,老爷说的有理,依依那孩子真不错。”
是不错,可是,离开清风时走得急,侄子与嫂子还从外家没回,招呼都来不及打,侄子那个混世魔王,自己如果让儿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娶了梅若依,只怕……
不能怪孔氏这么怕孔歆,有一年大冬天里,孔歆兴致来了要进山打猎,孔氏拦着不让进山,孔歆找来一把刀,往自己脖子就抹。
孔歆自戬的狠劲吓着孔氏了,自那后只能跟嫂子一起捧着宠着顺着侄子,不敢忤逆半丝。
撇开门第家世不说,在侄子同意前,孔氏是不敢同意儿子与梅若依成亲的。
“外面没有?难不成在家里?”孔氏突地想着大儿子是不是着了巧月的暗算?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亦且夜深了傅君悦还未回转,大是反常,由不得着了慌,吩咐将合府下人全喊了起来,一寸一寸旮旯地儿也不放过搜索。
各处找不到傅君悦,傅开媳妇领着人敲开了月园的门,她要带人进月园搜寻。
“反了反了……”巧月指着傅开媳妇大骂,今日听说孔氏有喜,她本来就一肚子气。“老娼妇,你跟我去见老爷,我今晚不治死你,我不活了。”
巧月言谈粗俗,却是自小在尹府养成的。
文秀性情极妒,偏尹茂山处处迁就她,梅苑的丫环调进一拔不久又赶走一拔,略为头脸周正性情和顺的丫环在梅苑都呆不了,只巧月一直留着。在少爷身边,即便是粗使,份例月钱和赏赐也比别处好得多,巧月见比自己丑的在梅苑还呆不下,慢慢便明白自己得以一直留在梅苑是因为言谈粗俗不堪,于是更加有意无意的开口脏话闭口恶语,慢慢的便养成了习惯了。
傅开媳妇听得巧月左一句老娼妇右一句老娼妇,只气得脸皮紫胀,清风傅府里哪怕粗使丫头也没言谈这样粗俗的,更加没有人敢骂管家娘子老娼妇。傅开媳妇也在心里发誓不治死巧月她也不活了。
“老爷,这个老娼妇……”巧月妖妖娇娇来到孔氏上房,也不行礼,指着傅开媳妇大骂,立逼着傅廷治傅开媳妇死罪。
傅开夫妻是孔氏的人,治傅开媳妇不就是治孔氏么?孔氏现今可是有着身孕,气不得的。
“消消气消消气……”傅廷推推诿诿递摩胸抚背,治罪的话却不说出来。
巧月气得花枝乱颤,那梅若依有两位少爷护着也便罢了,这个没靠山的老妇人她要还治不了,她的脸面何存?她使出了刹手锏:“老爷,我话说在前头,今日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治不治这个老娼妇的罪?不治,我马上去找我家少爷。”
“你!”傅廷如遭雷击,登时浑身不自在。
孔氏不知巧月拿捏着丈夫的把柄,以为巧月这话是挟着将军府故人的身份要挟丈夫,她是个极聪明的,当下怕丈夫发话治傅开媳妇自己再开口阻止失了丈夫面子,急朝傅开媳妇打眼色,又抢在傅廷开口之前颤声道:“廷哥,这些年你不在我身边,府里诸事俱赖傅开夫妻打点……”
傅孔氏泪如雨下,傅开媳妇那头扑地双膝着地跪下,含泪诉道:“老爷,府里遍寻不着大少爷,只月园未找过,月姨娘不给奴才带人搜月园,莫非?”
孔氏那泪滴得傅廷心慌意乱,傅开媳妇莫非两字又停得巧妙,傅廷想起大儿子下落不明,瞬间竟也有些怀疑巧月害死大儿子了。
傅廷半晌不言语,巧月见刹手锏使出还不见效,火气非同小可,一甩袖子扭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