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淡紫色缎面分身斜排纽扣装,去脂擦粉一脸洁净的走出闺房门槛,这是她最寒酸的一套衣裳了,但比起奈嘉宝粗布碎花的布料依旧略胜一筹。
奈嘉宝不屑的眼神扫过她全身,一撇嘴开损,“看吧看吧,脱了花衣裳扎起小辫也跟个小丫鬟差不多”
范素儿自不会吃亏,眉毛一挑,“丫鬟还分三六九等呢,我若是王府的丫鬟,你就是马夫的小跟班”
奈嘉宝爱答不理的一扬手,不耐烦道,“行行行,都是伺候人的命瞎争啥?去哪丢人现眼赶紧定地儿”
范素儿双手一环挑衅道,“敢跟本姑娘去闹市街吗?那可是三教九流啥人都有,啥难听话都得承受得起,我就怕你到时被人埋汰得想不开”
奈嘉宝一听这话心里更没底气的直打鼓,不过一想自己没脸没皮惯了,而且在无冬村还不是天天被人叫成奈老虎丑八怪啥的,一会儿的场面应该吓不倒她,“你都受得起,我还怕啥?咱可先说好了,你别一会儿三阵出局后,寻死觅活怪我没拦着你啊——”
范素儿率先走出范家大宅,朝奈嘉宝勾勾手指,“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奈嘉宝灰溜溜的跟随范素儿走出大门,不由自主的回身张望,范家家丁眼神闪躲的故作忙碌,大伙儿就跟未听见她们说话似的。
待两人离开,范老爷伸头探脑的从门洞内呼唤家丁,“素儿与那何夫人要去哪?”
家丁獐头鼠目的探向门口,鬼鬼祟祟的跑到范老爷身边,“去比美了,闹市街”
范老爷瞪大眼睛一愣,“那丫头越玩越出圈了!今日闹市街刚进城一批人贩子当街贩卖家奴,别一会再叫人当丫鬟买了去,快去追小姐回来——”
“……”家丁腿一软抱起一盆花跑进暖房,他才不去找骂。
“……”范老爷心神不宁的原地踮脚——他也不敢去……
花城闹市街是各路商贩倒买倒卖做生意的汇集地,因距京城近,各类新鲜玩意多而著名,除了花卉不能贩卖外,绫罗绸缎金银首饰等杂货一应俱全。
范素儿见一块空场还未被人占,从包裹里掏出一块红布拽起一边递给奈嘉宝,奈嘉宝随手抓住,范素儿向反向走去将红布卷开。
“挂这吧,你赶紧呀”
“……”奈嘉宝看看红布上墨汁印的几个黑字,发现范素儿是个比自己还能招事儿的人,而且比她脸皮还厚出三层,不管不顾的站这就敢让人评头论足。
待一条长红展开,几个大字赫然丢人的亮相——“二女争艳,一支梅花”。
范素儿蹲下身从大包裹里取出两只空花瓶,包裹布摊开于两人跟前,见奈嘉宝畏首畏尾的一直低头,她大大方方解释道,“这里是一百零一朵梅花,若路过的男子看谁漂亮便投在瓶中一朵,花多者胜……哎?!你刚才那狂妄劲哪去了?”
“这弄的跟要卖身架势似的,亏你想的出来”奈嘉宝叹口气,她自认就够二百五的了,今日可算是小巫见大巫。
范素儿不以为然的掸掸手上灰尘站起身,“长着脸不就是给人看的吗?这有啥可害臊的”
抢眼的红色横幅贴妥,花瓶摆好,俩人双双走到瓶后站立,范素儿洋溢着一张俏丽的笑脸,而奈嘉宝则是苦大仇深的哭丧着脸。
很快,走过路过的男人都不由得驻足围观,只要是本城男子都知晓这是选美比试,只是不懂这两位女子既然是比美,为何打扮的如此素净。
一位老者晃晃悠悠的走上前,眯缝眼端详范素儿片刻,“这不是范家小姐吗?小丫头又跟谁较劲呢?”
“……”范素儿避重就轻的笑脸相迎,“大伯,快快投花,你管那么多做啥啊”
“……”奈嘉宝斜过头瞥了范素儿一眼,怪不得她无所顾忌的说来就来说比就比,合着平日就没少干这争风抢艳的傻事,挺大姑娘了,咋还那么爱臭美呢?
老者颤颤巍巍的从包裹布上捡起一枝梅花,刚要投到范素儿瓶中又抬起眼看了奈嘉宝一眼,觉得眼生,不由得问,“丫头,你是外乡来的?”
奈嘉宝没好气的点点头,忽而马上又嘴角一扬,“是呀大哥,初来乍到,多捧场啊”她就是睁着眼说瞎话,别看老者弯腰驼背少说也得有七八十岁了,但谁不爱听好话啊,反正都不要脸了,还不如先拉点选票是王道。
老者心情大好的将梅花投入奈嘉宝瓶中,还未来得及夸奈嘉宝嘴甜道歉,老者便被范素儿凶神恶煞的目光伤得半身不遂,老者即刻杵起拐杖急急离场。
“嘿嘿,一朵啦——”奈嘉宝挤眉弄眼的刺激范素儿。
范素儿一仰头不服道,“哼!别得意的太早,还不知谁笑到最后呢!”
“来来来,我奈嘉宝今日豁出脸陪你疯到底——”语毕,奈嘉宝想起窑姐搔首弄姿的模样,朝眼前的一名男子眨眨眼,咬住下唇扭扭腰。
男子顿时羞红了脸,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一枝梅花放置奈嘉宝瓶中,难为情的扭捏问道,“姑娘可许配人家?”
奈嘉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