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嗓音从我发丝间透出,我伸手摸摸颈脖,那项圈已经被解开了。扯了扯嘴角苦笑,罢了,现在都这样了,如何又还能回得去呢。与其继续自欺欺人,倒不如接受了如今这状况罢。
拍拍环在我腰间的手臂轻声道:“起来了,勿睡了。”祁炎筠收紧了手劲低低开口:“……再睡一会儿……”我叹息著拨开他又慢慢放松了的手臂,起身来敲敲肩膀套著鞋准备起来。祁炎筠伸手环住我的腰将我又搁回床上,我垂眸看著他一脸稚气未脱的模样,慢慢伸手将指腹贴在他脸上摸著。
他没有睁开眼,却笑了笑将手贴在我的手背上。蓦的我抽回了手,他便睁开了那双美瞳看著我,然後拉过我的手贴回在他的脸上嘟著唇表达著不满。看著他的双眼我心中不停的回响著:回不去了岚蝶,不可能再回去了……
他伸手抚上我的眼,带著刚睡醒浓浓的鼻音哑哑道:“别用这种眼神看著我,会难过。”我笑了声撇开头:“在这里,我依旧是没有自由,是麽。”手背上的掌跳了一下,祁炎筠终於肯醒神起床,环著我的肩膀低声道:“迟些我会吩咐女婢们,哪些时段可以让你出府行走。”
他顿了顿:“待我成了晋王,你想去哪处都可。”我心中哀恸著,这段话怎的这般耳熟,‘待我如何,你便可如何’,拨开他的手我起身冷冷道:“那待到时你再说罢。”走到门口拂开木门,只见女婢们已经在门口候著了,领头女婢见到我轻轻一笑行礼道:“要备晨漱麽。”
我点点头,她们便下去张罗了,“蝶……”扭头看著祁炎筠下了床榻慢慢走向我,叹息著将我搂在怀中摩挲著我的发,“就不肯再试一次麽,就不肯再信一次麽。”我抬头看著他,明明那样高的个头,却依旧还是给人一副孩子的感觉。
我静静看了他一会:“我让你给墨子渊的那封书函,你没发出去罢。”他神色顿了顿,抿著唇眯起了眼。我笑著摇摇头:“何必急著发作呢,我是想道,没发便好,不用发了。”祁炎筠瞬间变了脸,似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轻轻咬了下唇。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扶著门框仰起头来,“快些告之女婢们我何时段能出府,不然要闷死我了不是。”在後头搂著我怀抱的主人轻颤著叹息:“我不会负你的……”听见脚步声我睁眼看见领头女婢一脸尴尬的抽出小绢子递过来,知道祁炎筠这时应是闭著眼没有瞧见。
我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然後伸手抹去脸上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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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院里练著祁炎筠新拿来的七弦琴琴谱,倒也打发了些时日,他待我倒蛮好,一日里能有两段外出的时辰。
提著裙垮出府伸了个懒腰,一路走著走著,竟不自觉走到了前世子的府邸。隐隐约约听见里头传来箫声,想不到这人不单止弓射得稳妥,连乐器都也深通,好听的我忍不住停下脚步闭眼聆听了起来。
一曲毕後只觉听得不够,正要进门领头女婢拉住了我,微微蹙眉委屈样瘪嘴道:“岚主子,别又为难奴婢了,叫世子知道了是又要动怒的。”我笑著伸手轻轻拍著她的脸蛋:“快去帮我取琴来,我进里头等你。”
说罢我便提著裙摆入了去,转头看见她还站在原地蹙眉纠结著,我微微一笑:“等甚子,快去罢。”见她无奈叹了几声气便走了,我心中轻笑道祁炎筠挑了这几个‘没规矩’的女婢,也不知是好是坏。
男子见我进来先是微微一怔,尔後轻笑点头:“几日不见,气色还不错,思来阿筠无如何为难你才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给我感觉似哥哥们,便笑著点点头自行坐在了石椅上。“对了,还不知该如何唤你呢?”
男子轻声笑笑坐到我对头:“祁玉珩。”听罢我捂唇一笑:“晋国便是雅致,取的名讳不是竹子便是美玉。” 祁玉珩礼貌笑笑:“那不知姑娘可愿让我一闻芳名。”我点点头:“蝶,岚蝶。”
祁玉珩微微一怔:“岚?山风岚麽。”我点点头:“嗯。”他微蹙浓眉:“莫不该是宁国人?”刚要惊诧他如何得知,不过转念又想‘岚’姓确是原宁国大姓,这般猜测倒也无不妥,便点了点头。
见他刚要说什麽话,领头女婢抱著琴小跑著进来,“呼呼……岚主……子……琴……”我笑笑摇头:“瞧你跑得这般急,先缓缓再说话罢。”便起身伸手接过琴来放在石桌上。祁玉珩轻笑:“原是听闻我箫声而入的。”我支齿一笑:“确是如此,想练练新曲,便寻思著来听你指教了。”
祁玉珩拿著萧轻拍掌心:“也不怕被罚。”我嘟嘴:“这被软禁的是你,又不是我们,干嘛不能进来了,对吧?”说罢我看看女婢,她一脸哂笑得看著我,那表情要笑不笑的瞧著别捏得好笑。
祁玉珩微微一怔:“说得在理。”我挑眉看著他:“如何,可是想起有些该来探你的人不敢来的,你要找来算账不成。”他轻轻一笑:“晋宫如何来了些个没规矩的,倒真真有趣得紧。”我用手心轻轻按压著琴弦:“玉珩哥想吹何曲?我先来练练手。”
祁玉珩沈沈一笑:“我怎不知自己何时收了个‘妹